德国队新晋国脚为何会是他们仨?

北京时间3月21日凌晨,德国队将在沃尔夫斯堡“约战”塞尔维亚,进行欧预赛前的最后一次热身。在最新一期的国家队大名单中,不莱梅中场马克西米利安·埃格施泰因、柏林赫塔中卫施塔克以及RB莱比锡的边卫克洛斯特曼3位新晋入选的年轻国脚会给国家队带来哪些新的变化?

德国队的中场中路现在有像格雷茨卡、京多安、托尼·克罗斯、哈弗茨、布兰特这样的一众猛将,想要在与他们的竞争中博出一个位置,挑战者就必须得有点与众不同的地方。马克西米利安·埃格施泰因能够首次入选国家队,必然有自己的“绝活”。

埃格施泰因是真的能跑!本赛季联赛场场首发,只缺席了7分钟的不莱梅35号拥有像马拉松运动员一样的超强耐力。大多数足球运动员场均的奔跑距离突破11公里都实属难得,埃格施泰因场均的奔跑距离却可以超过12公里!2018/19赛季,他的奔跑总里程数仅次于拜仁慕尼黑的基米希。可以覆盖到中场任意位置的埃格施泰因依靠疯狂的奔跑使绿白军团每场比赛似乎总能与对手相比“多出一人”的优势。

现在多数球队在与德国队的比赛时,往往选择把防线拉的很靠后,在禁区弧顶位置加派兵力。所以具有超强破密防能力的球员格外“吃香”。埃格施泰因在此前57次德甲联赛中只取得过3粒进球,但本赛季他在26场比赛中打入5球,有4粒进球都是雷霆万钧的远射。除此之外埃格施泰因还有4次助攻。埃格施泰因总是能够在中场“搞事情”,难怪勒夫为什么会对他如此的“着迷”。

基米希是德国队不可或缺的一员,但经常要去客串后腰的“鸡哥”,留出来的右边卫位置究竟由谁来弥补始终是个问题。在金特尔正受到伤病困扰的情况下,里约奥运会德国队的绝对主力,现U21国家队队长的克洛斯特曼的确是一个不错的选择。

克洛斯特曼缺席了本赛季初段的德甲联赛,但伤愈复出的他从第11轮与勒沃库森的比赛开始,就成为了右路走廊的不二人选,16场比赛从未缺席。克洛斯特曼身高接近1.9米,个头高高大大的他能够在这几个月里声名鹊起,主要还是自己的进攻能力得到了很大的提升。

克洛斯特曼在2016/17以及2017/18赛季已经积累了27场德甲联赛的经验,不过两个赛季下来他一共只有13次射门和1粒进球。但本赛季克洛斯特曼用10次射门就换来了3粒进球与1次助攻。此外,他后排插上的能力也是可以入选本次大名单的另一个重要因素。最快可以达到35公里/小时的冲刺速度,对球队边路的纵深战术是一个极大的提升。克洛斯特曼能够披上德国队的球衣,U21国家队主帅昆茨其实并不意外。“除了防守,他还总能在进攻端帮助球队。入选国家队只不过是时间问题。”

“Stark”在德语中的意思是“强壮”,柏林赫塔23岁中卫尼克拉斯·施塔克在球场上的风格正是如此。施塔克本赛季的一对一对抗成功率为58%,争顶高空球成功率更是达到了64%。两项数据与过去相比都有了明显提升。踢了几个赛季的德甲,施塔克受过不少伤,流了不少血,但他永远是后防线上一道令人信赖的屏障。

防守强悍还不足以保证能够入选德国国家队,就像本次另外两位新晋国脚埃格施泰因与克洛斯特曼一样,施塔克在进攻端也有着属于自己的“存在感”。转会到柏林赫塔后,过去4个赛季中施塔克每个赛季都能攻破对手球门。而总计5粒进球中有4球都来自定位球(头球)。正如2018年世界杯所展现出的数据反馈,定位球得分正在成为国际大赛中越来越重要的武器。

施塔克是勒夫很早就看准的未来之星。“我们知道他是U21国家队的关键人物,而且已经在德甲积累了足够多的比赛经验。我们要赋予像施塔克这样的年轻球员更多的责任。只有时间才能证明他们是否能够在国家队站稳脚跟。”

这桩大丑闻拜登卷入!

美国国家安全局利用与丹麦防务情报局的合作关系对丹麦邻国的高级政府官员进行监视,其中包括德国总理安格拉·默克尔。

丹麦广播公司说,这是丹麦防务情报局对美国国家安全局在这一合作关系中所扮演角色进行的内部调查发现的情况。该调查发现,美国国家安全局利用丹麦的情报线路对瑞典、挪威、法国和德国的高级官员进行监视,其中包括德国前外长弗兰克-瓦尔特·施泰因迈尔和德国前反对党领袖佩尔·施泰因布吕克。

丹麦广播公司还说,美国国家安全局前雇员爱德华·斯诺登在2013年揭露了美国国家安全局的行为,出于对斯诺登所揭露情况的担忧,丹麦防务情报局于2014年启动了这一内部调查。

据报道,德国前外长弗兰克-瓦尔特·施泰因迈尔对德国电视一台说:“从政治上讲,我认为这是一个丑闻。”

丹麦媒体爆料后,当地时间30日,斯诺登也迅速跟进,他在社交媒体上转发相关报道称:“拜登已经为其不久后的欧洲之行准备好回答这个问题,当然,他是第一次深深卷入这种丑闻之中。” 斯诺登还呼吁,应该明确要求丹麦及其资深合作伙伴彻底公开信息。

如今看来,美国监视盟友这个惊天丑闻不仅得到进一步坐实,还添了“拜登也知情”的新料,着实劲爆。消息传到国外社交媒体上,也引发广泛讨论,许多外国网友纷纷表示:一点都不意外!有了美国这样的朋友,谁还需要敌人?

更有网友意味深长地说,这一幕令他想起特朗普时期美国大肆污蔑华为监视数据并攻击中国的情景。

德甲第8轮综述-多特击败领头羊 联赛第九名距榜首仅差两分

腾讯体育讯 北京时间10月21日凌晨,2019-20赛季德甲联赛第8轮全部结束。拜仁慕尼黑2比2憾平奥格斯堡,错失登顶良机。多特蒙德1比0拿下门兴,但后者依旧排名榜首。本轮过后,德甲排名第1和第9名之间仅差两分。

开场第1分钟,赫迪拉禁区内头球摆渡,里希特凌空垫射破网,奥格斯堡1比0领先拜仁慕尼黑。第14分钟,格纳布里右路传中,莱万多夫斯基头球破门,拜仁慕尼黑扳平比分。第49分钟,格纳布里右路内切攻门命中左侧死角,拜仁慕尼黑2比1反超取得领先。第91分钟,科尔多瓦禁区右翼传中,芬博加松包抄破门,奥格斯堡2比2绝平拜仁慕尼黑。

第58分钟,托尔甘-阿扎尔送出直传,罗伊斯攻门命中右下角。凭借这个入球,多特蒙德1比0战胜门兴格拉德巴赫。虽然输给多特蒙德,但门兴依旧以净胜球优势力压沃尔夫斯堡排名积分榜首。

第71分钟,克拉马里奇攻门命中右下角,霍芬海姆1比0领先沙尔克。第85分钟,许布纳送出助攻,贝布攻门得手,霍芬海姆2比0击败沙尔克。

开场仅仅8分钟,特罗德攻门命中左下角,科隆1比0领先帕德博恩。第59分钟,辛德勒传中,绍布头球攻门命中左下角,科隆2比0扩大了领先优势。第85分钟,里瑟传中,博瑙头球再下一城,科隆3比0大胜帕德博恩。

第54分钟,恩昆库远射被扑出,维尔纳补射入网,莱比锡1比0领先沃尔夫斯堡。第82分钟,威廉传球,魏霍斯特攻门得手,沃尔夫斯堡1比1逼平莱比锡。

开场仅仅4分钟,达科斯塔送出直传,帕西恩西亚攻门命中左下角,法兰克福1比0取得开门红。第15分钟,德拉戈维奇禁区内手球犯规,主裁判判罚了点球。随后帕西恩西亚主罚命中,法兰克福2比0扩大了领先优势。第80分钟,科斯蒂奇传球,多斯特再下一城,法兰克福3比0大胜勒沃库森。

第7分钟,马克西姆-埃格施泰因送出助攻,萨金特禁区右翼攻门命中左下角,不来梅1比0取得领先。第70分钟,米特尔施塔特传球,卢克巴基奥禁区左翼攻门得手,柏林赫塔1比1扳平。

上半场补时阶段,费尔南德斯累积两张黄牌被罚出场,美因茨只剩10人应战。第82分钟,杰塞尔曼传中,亨宁斯小禁区内头球攻门命中右下角,杜塞尔多夫1比0击败美因茨。

开场仅仅1分钟,布尔特远射命中右下角,柏林联合1比0取得完美开门红。第84分钟,安德里奇传球,因瓦特森远射再下一城,柏林联合2比0击败弗赖堡。

足球世界变化快,妖人小将大步迈。今天要说的是来自于米兰城的红黑队长罗马尼奥利。这名眼下只有23岁的年轻人,在今年的8月成为球队的队长。新赛季至今,AC米兰在11轮联赛过后,位于积分榜的第4名。跻身欧冠区,距离回归昔日的顶级舞台,正在慢慢接近。沿着前辈的脚步,23岁的罗马尼奥利成为红黑军团的队长在足球场上,如

维特根施泰因亲王

这是一位既单纯又复杂的人物,一个充满了矛盾的尖锐存在,一个近乎狂热的偏执狂。他是难以相处的下属,是苛刻到近乎不人道的上司。在夜间战斗机部队中,海因里希·祖·赛恩-维特根施泰因亲王被公认是野心勃勃、坚定不移的个人主义战士,一个无论在任何环境下都坚持自我的人。然而,在冷漠寡言的面具下,这位王子所要实现的只不过是10岁时立下的誓言—将自己的一切奉献给祖国。

要理解海因里希·祖·赛恩-维特根施泰因的性格成因、行事作风、他的一生以及他所作出的人生抉择,就必须先了解祖·赛恩-维特根施泰因家族的历史,明白这个姓氏会带给他怎样的责任感和压力,也清楚为何第三帝国高层要抑制他。

赛恩-维特根施泰因家族已经有近千年历史。在一份大约为1079年的文件中,第一次出现该家族的先祖冯·赛恩伯爵。赛恩平原在这个家族的统治下,持续繁荣兴盛。到了1250年,赛恩家的权势达到一个高峰,赛恩家的领土从科布伦茨扩展到科隆,并从迪尔一直蔓延到摩泽尔。14世纪中期,赛恩家族男性继承人断绝,赛恩女伯爵扎伦廷下嫁于阿德尔海德·冯·维特根施泰因,两个家族通过联姻融合在了一起,领地中加入了拉恩和埃德,诞生了新的统一家族赛恩-维特根施泰因。以后的几百年中,这个家族诞生了一系列在历史上占有显赫地位的重要人物,其中多为军人。在此仅举两个例子:

赛恩伯爵海因里希三世(1202—1246),在家族史中被称为“无畏勇者”,他参加了第五次十字军东征,并凭借自己在战争中的表现得到了“伟大”的荣冠。他一生中比较重要的事件之一是被负责异端审讯的宗教法庭控诉为异教徒,接受了敌视他的检查官康拉德·冯·马尔堡的审讯。但是“Henricus Magnus”(拉丁文:伟大的海因里希)证明了自己的清白,由教皇格里高利九世亲自宣布无罪开释。后来,陷害他的敌人在骑马通过赛恩平原时,被海因里希伯爵拘捕后杀死。德国宗教法庭的调查由此告一段落。

另一位在家族历史上占有重要地位的先人是路德维希·阿道夫·冯·赛恩-维特根施泰因。这位1769年生在基辅附近的名将是赛恩-维特根施泰因家族的嫡系后代,其父1752年加入俄国陆军[插图],官至中将。中将公子一满12岁便从军入伍,并与1801年成为轻骑兵少将。1805年的奥斯特里茨战役中,路德维希·阿道夫·冯·赛恩-维特根施泰因指挥军队与拿破伦战斗,并在1807年的战争中大出风头。沙皇非常信赖他,晋他升为中将,并将守护自己生命的职责交托给他和他指挥的轻骑兵。1812年,拿破伦大军的洪流涌向圣彼得堡。法军横扫一切的凶猛攻势看来不可抵挡,但维特根施泰因顶住了巨大的压力,成功地止住了法军前进的步伐。这场具有极其重要意义的战斗打破了俄罗斯大地上法国军队的无敌神话,为“维特根施泰因”这个姓氏在俄罗斯人眼中建立起了崇高的名声和威望。文学巨匠托尔斯泰在不朽名著 《战争与和平》里,用“圣彼得堡的辉煌英雄”来颂扬这位传奇将领。怀着感激之情,维特根施泰因被崇敬者在画像中描绘成大天使长加里布埃尔的形象,伴随这幅画像一起奉上的还有一行铭文“Honorem meum nemini dabo”(无人能使我放弃我的荣耀)。从这天起,这行铭文就被镌刻在这个家族的家徽上。

冬天在贝里西拉打了一场硬仗后,维特根施泰因将军迫使一支法兰西军队投降,这场战斗直接决定遭受重创的侵略者必须撤退。维特根施泰因在战略上极富远见,他经由考虑后确立了两个目标,一是对敌人的追击,一是与普鲁士结盟。关于拿破伦,他说过:“我将给予那个科西嘉人不分日夜的打击,让他永无宁日不得休息!”。维特根施泰因和参谋长冯·狄比奇一起,会见了普鲁士将军约克·冯·瓦藤堡伯爵,伯爵没有经过他的国王批准便同意在陶格拉会议上的结盟协定。库图佐夫亲王去世后,时年44岁的维特根施泰因继任为盟军总帅。由于那些比他年长资深的将军对他的嫉妒,以及与他的帝国君主在意见上的分歧,迫使他辞职。直到1813年,在莱比锡的战争关系到国家民族的命运,维特根施泰因将军再次回到战场上指挥他的骑兵。维特根施泰因军团一路凯歌高奏,直攻进法国。然而他自己却在战斗中受到重伤,虽然他被授予了代表俄国最高荣誉的圣安德烈勋章,却无法参加胜利者在巴黎的庆祝。

沙皇亚历山大一世指定维特根施泰因为国会议员,亚历山大一世的继承人,沙皇尼古拉斯一世晋升他为元帅。1834年,普鲁士国王弗里德里希·威廉三世和沙皇一起册封他为普鲁士与俄罗斯的亲王。

有人说,无论是他的上司还是他的敌人都要折服在他的勇气之下,拿破伦在回忆录中称维特根施泰因是俄罗斯最优秀的将领。

维特根施泰因元帅去世后,爵位和领地由长子路德维希继承,路德维希在后期开罪了沙皇,带着家人回到普鲁士。普鲁士国王弗里德里希·威廉四世将毁于三十年战争的赛恩城堡赐还给路德维希,他创建了祖·赛恩-维特根施泰因亲王家系,而他留在俄国的庞大领地和固定资产则被沙皇没收或是毁在布尔什维克革命中。

路德维希的妻子雷奥娜拉是俄国元帅伊万诺维奇·巴利亚廷斯基亲王之女,她是普鲁士王后奥古斯特的朋友,和王后一起投入教会活动和慈善事业。雷奥娜拉王妃亲法,不但在普法战争中站在法国一方,还为幼子亚历山大迎娶了法国勃拉卡斯公爵的女儿伊温妮。亚历山大的两个哥哥都因贵贱通婚丧失继承权,亚历山大继承了家族和封地,他和妻子生育了两个儿子:长子斯坦斯洛斯,次子古斯塔夫。

1916年8月14日,索姆河战役方兴未艾之时,在丹麦首都哥本哈根,德国外交官古斯塔夫·亚历山大·祖·赛恩-维特根施泰因亲王和妻子瓦尔曾嘉·冯·福瑞森女男爵的次子出生了,这个婴孩被命名为海因里希·亚历山大·路德维希·彼得·祖·赛恩-维特根施泰因。次子的出生带给古斯塔夫一丝慰藉,这场战争中他处于两难境地,他是德国亲王、外交官,他的母亲却是法国公爵的千金,祖母则是俄国元帅的掌珠。古斯塔夫或许会感到庆幸,幼小的儿子们能躲过了这次大战的浩劫,可他不会想到,在二十三年后爆发的另一场战争中,他所有的儿子都上了战场。

1918年第一次世界大战结束,1919年魏玛共和国成立,魏玛时代颁布的法令剥夺了贵族的权力,同时规定属于当初王室家庭的所有德国(籍)家族成员都可以将爵位作为家名组成部分合法使用。不到三岁的海因里希拥有亲王头衔,他的家族失去了对赛恩平原的所有权,不过依然拥有赛恩宫等家族财产,这一年古斯塔夫离开了外交部带着全家移居到瑞士。虽然身在国外,维特根施泰因一家却对祖国始终怀有深厚感情,特别是小海因里希,在父母影响下他自幼便对自己是一个德国人有深切认知,这为他以后热切希望为祖国奉献一切埋下引线。

远离纷乱贫困的祖国,海因里希在风景如画的瑞士日内瓦湖畔度过了童年时代。他自小便性格执拗,四岁时父母带他去阿尔高的度假胜地过冬,他开始学习滑雪,大人们都注意到这个小娃娃对做好一件事情有多执着—连续地重复练习,坚定不移永不放弃。三年后的冬天,瓦尔曾嘉王妃发现次子在滑雪场玩跳高滑雪,这种高强度的运动不是7岁男孩可以玩的,加上海因里希打从生下来就体质不好,身边的人都劝他放弃,可海因里希根本不听。他似乎对危险游戏格外偏爱,瓦尔曾嘉王妃认为儿子是享受克服危险游戏中产生的恐惧心的快乐。

小海因里希在爱好上和普通德国男孩没什么不同,他喜欢大自然也热爱机械。海因里希喜欢汽车,他在练习簿上画满自己设计的各种汽车,不过他更爱飞机,无论什么时候,哪怕是上课时,只要听到天空中有飞机飞过的噪音,他就会飞快地冲到窗户旁边打开窗户伸头去看。王妃对次子格外纵容,或许是为了补偿他天生病弱的身体,她由着海因里希自由成长,不去限制他的意愿,这让小海因里希成了让人无比头疼的捣蛋鬼。因为身体不好,海因里希6岁时没有去上小学,而是在家中接受家庭教师的教育,等他年纪稍大了一点,古斯塔夫亲王夫妇把儿子们交托给当地的乡村小学。入学时校长信誓旦旦地保证会看住这些爱捣蛋的小王子们,但仅仅过了两周,“爱捣蛋的小王子们”就在各自班级里拉了许多盟友,他们总能取得打架的胜利,没一刻消停。亲王夫妇觉得不能让儿子继续这么放纵下去,他们也想让儿子在祖国接受更高一级的教育。于是,1926年亲王夫妇在巴伐利亚的纽伯伦选择了一所寄宿学校送海因里希入学。

进入纽伯伦寄宿学校时海因里希还不到10岁,是一个有着暗金色头发和蓝色眼睛的瘦弱孩子,在学校里年纪最小,身体也最不好。尽管如此,通过接触,他的正直、勇敢、有礼貌混合而成令人着迷的领袖魅力,吸引了那些比他大得多的孩子成为他的支持者。入校头一年,瓦尔曾嘉王妃去看望儿子,校长告诉王妃许多关于海因里希值得表扬的事情,但他也告诉王妃,每次命令海因里希所在班级去做什么事,他就得禁止海因里希参与,否则海因里希就会越俎代庖地发号施令了。不过校长肯定了海因里希具备非同寻常的意志力,他从没见过任何人能像这个小男孩一样执着坚强,他认为只要为海因里希设定一个伟大的目标并指引他前进,就必能造就一番伟业。

瓦尔曾嘉王妃希望的或许只是儿子能健康快乐的生活,次子的健康问题一直困扰着她和丈夫。海因里希经常会发高烧,有严重的喉咙痛,动辄便感冒,寄宿学校的严格制度也对活泼惯了的海因里希在精神上造成不良影响,于是王妃在1927年初送海因里希去瑞士山区小镇达沃斯修养。在达沃斯度过的一年时光中,海因里希受到内容激烈的历史课的深刻影响,大概是因为教他历史的老师同时也教他德语,这唤起他身上无边无际的爱国热情。10岁的小亲王希望能把自己奉献给祖国,决定长大后要做一名德国军官。他为自己定下了人生目标,他也很清楚以自己的身体条件,想要被国防军录取简直是天方夜谭。不过海因里希一旦打定主意,就再没有任何事可以动摇他,他的口头禅是“想要做到什么事,就必须时时刻刻在心中想着此事。”他开始有系统地训练自己,避免一切会给他身体健康带来不良影响的东西,直到他死为止,他从没碰过烟,酒类饮料也只是偶尔喝一点点葡萄酒。他用一种严厉的苦行方式要求自己,异乎寻常地克制自己的欲求,让生命中一切都服从于“成为德国军官,为祖国奉献一切”的理想。海因里希发现很多人都在谈论他的健康问题,这让他感到难以忍受。“我憎恶别人总拿我的健康说事,”他在写给母亲的信中抱怨道:“人们总是不断谈论我的身体,好象我病弱到禁受不起一丝风霜似的。”

在达沃斯的一年疗养,让海因里希的健康状况好转了不少,他在这里确立了人生目标,也在这里加入了希特勒青年团的活动。他表现出领导者的资质,总能解决引起小伙伴们争议的问题,作为希特勒青年团的一个小队长,他赢得了队中孩子们的支持。当时瑞士政府对希特勒青年团的活动有一定限制,海因里希曾为了赶上训练计划会议不得不在凌晨3点从窗户爬到外面去。小亲王的性格独立可靠,在解决自己碰上的困难时从没要求过别人的帮助,这或许和他的家庭教育有关—瓦尔曾嘉王妃认为男孩子应该从小就学会独立。

少年时代的海因里希学业成绩优秀,生活惬意。他早年写的大多数信件,内容都是有关于他的日常生活:向父母索要邮票或者远足的旅费;根据天气预报来决定是在校内活动还是去校外活动。看起来他应该是个快乐的孩子,只有一个原因能让他烦恼苦闷—超出他个人得失范围的事情。1930年1月31日,他在写给父母的信中说道:“你们看过《西线无战事》了吗?我猜这是所有为宣传而制作出来的电影中最糟糕的一部!在德国应该禁止放映这部电影。雷马克太不负责了,他对战争的描写既片面又不公正。”写这封信时海因里希还不满14岁,纳粹也未曾掌权控制民众思想,他会说出这种话来,应该是电影刺痛了他对军人、军人生涯的向往。

1932年4月12日,海因里希来到弗莱堡的文法中学继续学业,他同时加入了弗莱堡地区的希特勒青年团,并与1933年1月15日成为青年团的大队长。海因里希攒钱买了一辆摩托车,暑假里他驾驶摩托车从弗莱堡去北海旅行。那是一次危险又累人的旅行,倾盆大雨让路变得湿滑难行,他摔倒过好几次。而且他是瞒着母亲去旅行的,他母亲直到很久以后才知道这件事。王妃曾经特别忠告过儿子,叫他不要在旅行中参与到希特勒青年团的活动里去,但海因里希没能抵抗住诱惑—在那段时间里他开始成为中队准军事性体育运动的领导者—这件事对他影响深远。

16岁已经算得上少年了,相对年龄来说海因里希外貌上看起来依然非常孩子气,他已经从童年时代的活泼开朗变成安静内向,让人觉得很难看得透。他的身体依旧单薄,尽管他对自己的健康非常重视,通过锻炼身体也比以前好了很多,但天生的体质放在那里,他有严重的支气管炎,这种无法治愈的疾病会随着天气转变带给他很大的困扰和不便。十来岁的男孩正处在生理发育的快速成长期,他以艰苦的体育训练来培养良好的健康状况,他明白自己的体质生来就属于虚弱无力的类型,想要彻底改变体质不可能,而且他的形体先天就不好,他进行体操和呼吸练习,以期可以起到矫正骨骼畸形的漏斗胸的效果。

1935年末,海因里希·祖·赛恩-维特根施泰因亲王获得文法中学毕业证书,他随即递交了入伍申请,亲王先是服帝国劳动役,结束劳役之后,他在1936年4月来到巴姆贝格的第17骑兵团报到。骑兵是贵族入伍的首选,比维特根施泰因亲王早了十年,也就是1926年的圣诞节,后来企图刺杀希特勒的克劳斯·冯·施陶芬贝格伯爵就在此处踏上军人之路。亲王性格严谨认真,和军队制度极为合拍,这有助他的晋升之路。亲王在骑兵部队时每次接受身体检查都会诉说自己对新组建的帝国空军的兴趣,骑兵部队大概是受够了他对空军的单方面表白,干脆将他调去空军,对此他欣然接受。

1937年夏季,特根施泰因转入德国空军。同年10月,进入布伦瑞克的飞行学校,他接受的是军官训练,一边练习飞行一边学习领导部队。在飞行学校里发生过一些不愉快的事情,亲王忍受不了中队长—过于喧哗,过于自大,过于以自我中心。他在工作部署上经常与中队长意见不一,他总是有自己的想法,从不亦步亦趋跟随上级的观点。1938年6日,维特根施泰因晋升少尉,进入第40对地攻击联队实习,他作为沃尔纳·罗尔的机载机枪手兼观察员,一起乘坐一架亨克尔He-450型双翼战斗机参加了苏台德行动。维特根施泰因和罗尔相处得不错,据罗尔回忆,不能驾驶飞机飞行让年轻的亲王很心急,他做的每件事都是为了让自己能进飞行员训练学校,当他达成自己成为一名飞行员的热切愿望后,他就和罗尔分开了。维特根施泰因开始接受飞行员训练,罗尔转入一支俯冲轰炸机联队。

1938到1939年冬季维特根施泰因在第54轰炸机联队充当战斗观察员,他被配置到各个不同的轰炸机联队,作为预备役军官流动在各个机场之间。第二次世界大战爆发之后,维特根施泰因的第一次战斗经历发生在西线的法国战场,后来的不列颠空战他作为第1轰炸机联队“兴登堡”的一个观察员,坐在He 111上参战,他的飞行员是格哈德·贝克尔,他们的任务是攻击比金希尔的机场。是贝克尔帮助维特根施泰因实现从预备役到现役的转变,战后贝克尔回忆起自己与维特根施泰因的初见:

1939年2月到3月间,在奥地利吉斯巴尔滑雪场举行的德国空军滑雪课程上我认识了他。海因里希·祖·赛恩-维特根施泰因亲王是个谦虚而沉默寡言的年轻人,他对自己要求严格,对军队纪律贯彻的非常彻底。外貌上,他看起来文质彬彬甚至有些文弱。偶尔伴随着一次恶作剧似的微笑,带着轻微讽刺意味的语言会从他唇中流出,不过他从不会故意说伤人的话。他很少对当时的政治表达自己的观点,但给我的印象是他的看法是相当挑剔的,这与他的性格一致。他为人缄默,不喜欢大喊大叫与人争论,更倾向于等着瞧最后会是什么结果。因为他安静的性格,他受到了伙伴们的喜爱。

1940年1月1日,贝克尔调入第1轰炸机联队第一大队,职务是大队技术军官,当时维特根施泰因担任大队的航空调度官,两人都是少尉,共享一套两居室的宿舍,只不过维特根施泰因是预备役军官。新任大队长施坦威戈上任后取消了前任大队长对部队的诸多限制,贝克尔得以安排自己的朋友维特根施泰因进入自己机组。跟随贝克尔,维特根施泰因获得了一级铁十字勋章,他们一起从5月份工作到10月份。1940年9月起大队换装Ju 88A型飞机,按规定同一个机组里不允许同时存在两个军官,维特根施泰因离开贝克尔机组,转行做了领航员和战斗观察员。1940年12月,维特根施泰因进入飞行员学校进一步深造,接受盲飞训练并参加C级飞行员执照考试,他在1941年3月归来,作为飞行员驾驶Ju 88参加了不列颠空战。1941年6月,第1轰炸机联队调转回国换装备,为对俄战争做准备。维特根施泰因随部队来到东普鲁士,从这里开始实施对俄国的第一次战斗行动,他们的目标是占领利耶帕亚、叶尔加瓦和里加等地的机场。1941年8月10日贝克尔因飞机引擎故障以机腹着陆时摔断了背部,在医院里呆了六个月。住院治疗期间贝克尔得知维特根施泰因递交了转入夜间战斗机部队的申请书,且已被批准。

维特根施泰因在东线作战期间配属于北方集团军战区,他跟随第1轰炸机联队和第51轰炸机联队执行任务,轰炸铁路、机械化纵队、港口设施以及军舰。他忙于作战,好不容易休次假还要听姨妈莱拉唠叨他兄长路德维希的婚事—路德维希·祖·赛恩-维特根施泰因亲王与奥地利的迈尔-梅伦霍夫男爵的小姐玛丽安妮订婚。莱拉看不起玛丽安妮,认为她出身低,不过是“邮局局长的女儿”[插图];家中孩子众多,她能分到财产很少,配不上将会继承祖·赛恩-维特根施泰因亲王家的路德维希,路德维希和她结婚是降低了自己的身份。对此海因里希的回复是一贯的简洁犀利:“没人迫使我们自降身份跟那些女孩子见面,并让她进我们家。”

海因里希没有超越他所受的教育和生活的年代,一方面他对自己的身份有充分的认知,不像平民出身的施瑙费尔、兰特那样平易近人;另一方面他也从没有拿出高高在上的态度看待比自己出身低的人。头衔和姓氏对他来说不是骄傲的资本,反倒是促使他必须做到最好的,以不辱没家族荣耀的动力和压力。

正是家族的自豪感促使维特根施泰因于1942年1月离开轰炸机部队,自愿申请加入夜间战斗机部队。一位熟悉他的人汉斯·瑞恩对此的解释是:“海因里希亲王是一个非常古老又极其高贵的德国家族的后裔,他听着祖先的英雄故事长大成人,而且他的一生本身就是个传奇了。他身材高瘦,看起来犹如绷紧的弓弦,他有着瘦削的脸颊和高高的额头,以及一双修长的手。熊熊烈火一样燃烧着的爱国精神是他生命的动力,驱使他战斗到最后一刻。他成为军官时还是个少年,作为一名德国军官,这个少年理解军人的真谛,明白一个军人真正应该履行的责任。维特根施泰因家族的国际关系以及在国外生活的那段时光,对亲王的影响不言而喻。他首先是一位骑士然后才是轰炸机驾驶员。驾驶轰炸机去侵略其他国家违背了他做飞行员的初衷,无法调和自己作为一个轰炸武器的现实和作为一个战士的理想之间的矛盾使他感到痛苦,只有成为夜间战斗机飞行员,才能让他实现理想做一个纯粹的战士,亲王脑海中对于战士的定义不是一个毁灭者而是一个守护者。”

瓦尔曾嘉王妃证实了儿子从轰炸机飞行员转为夜间战斗机飞行员的原因:“他转入夜间战斗机部队,是因为他意识到盟军对平民投掷炸弹的行为会给百姓们带来多大的痛苦。”

年轻的亲王曾亲口向母亲承认:“夜间空战是最困难的,但也是所有空战中最值得为之牺牲的。”

作为轰炸机部队的成员,维特根施泰因在比利时、俄国、法国、不列颠以及俄国前线随部队执行了大约一百五十次轰炸作业,轰炸敌军港口、铁路以及地面部队,并得到了二级铁十字勋章、一级铁十字勋章、空军荣誉奖杯以及金质轰炸机作战飞行徽饰(100次飞行任务)。

1941年11月到1942年12月间奥古斯特·卡尔·霍尔邵夫担任第2夜间战斗机联队的队长,是他带领维特根施泰因亲王进入夜间空战部队。霍尔邵夫对早期还是个飞行员实习生的亲王便印象深刻,他回忆道:“1938年到1939年的冬季,维特根施泰因亲王来到第54轰炸机联队在弗里茨拉的基地报道,当时他是直属飞行中队的少尉,那段时间里我作为德国空军战斗机部队的技术官员认识了他。随后几个月,他努力地练习以期能尽快获得战斗机驾驶员资格和飞行许可证。我至今依然记得很清楚,当他告诉我他在Ar 66战斗机的飞行驾驶考试中没有出一丁点技术失误时,他有多自豪。在对飞行的积极性上无人可与维特根施泰因亲王相比。”

此后一段时间,担任联队指挥官的霍尔邵夫少校与亲王失去了联系。直到1941年深秋,少校收到了亲王写来的信。“他在斯图加特的夜间战斗机飞行学校完成了夜间空战的培训,殿下请求我批准他的入队申请。冬季来临时,亲王来到了第2夜间战斗机联队,在第2夜间战斗机联队的第二代战斗机飞行员中,他是最年轻的。事实上,很多老资格的战斗机飞行员都怀疑瘦高苗条、大部分时间都在沉思默想的维特根施泰因亲王能否成为一个出色的夜间战斗机飞行员,很快他就成了他们谈论的焦点。我和亲王聊天时,他告诉我,他的飞行员执照或多或少是在自学的基础上得到的,稍后当亲王听到第一次夜间空战成功的捷报时,他对自己的入队申请得到批准感到高兴极了。”

1941年8月,海因里希·祖·赛恩-维特根施泰因申请转入夜间空战部队,他于1942年1月离开第51轰炸机联队,来到荷兰担任第2夜间战斗机联队第9中队队长。年轻的亲王对新工作满腔热忱,他热情高涨的投入新工作。刚进入夜间战斗机部队那段时间里,他抓住一切可能的机会飞行,拽上搭档一起进入“仓鼠”、“海狸”、“梭鲈”的指定区域内去练习,并在练习中完善与战斗机地面控制人员的合作,一再做出革新。战斗机部门主管对这个年轻人永不知足的渴望和永不疲倦的旺盛精力感到惊讶,亲王对工作的执着和热情给他留下了非常深刻的印象。不过维特根施泰因的热情让地勤人员头疼,因为这样一来,他们就很难保证Ju 88的出击架次。很快,维特根施泰因的乘务员和地勤人员发现自己所能做到的最好对于这位王子而言仅仅是还凑合。亲王的自我要求是不断成功,不断的改进,以至于他的纪律苛刻到近乎不人道。

1942年5月6日到7日夜间,维特根施泰因在瓦尔赫伦岛西方四十公里处击落了一架布伦海姆,这是他首架战果。作为一个半路出家的半自修飞行员,刚加入夜间空战部队不足四个月就获得战果,这样的成绩堪称神奇。天床控制系统下新人飞行员很难得到第一波起飞、出战的权利,维特根施泰因不介意为了起飞权施展点小小的诡计。霍尔邵夫对此笑言道:“亲王进入工作状态的另外一个特点就是:作为夜间战斗机飞行员,他总能是最快跑到战场上的那个。要知道,再好的战斗机飞行员,如果缺少一点运气,就不得不为了一架战果等待漫长的时间。尤其是如果你正等在‘仓鼠’上空的战斗机群角落里—控制区域密密麻麻塞满了飞过‘梭鲈’、‘老虎’或者‘狮子’[插图]的战斗机。下一刻,你将要呆在‘梭鲈’里一段时间,而所有飞进来的敌军飞机通过‘仓鼠’跑到南方去了。”发现这一点后,海因里希考虑了很多,尤其是当他不在操纵杆后面的时候。他不得不求助于夜间战斗机飞行员企求的所谓“运气”,不过,显然他希望“运气”出现的过程中有一点是来自于他的掌握。在晚上,当可以实战的飞机向控制塔报到时,亲王的飞机是“不能实战、无用的”,然而,一旦敌机所在的空域被确定证实了,要通过拥挤的航线到达那个区域,海因里希的飞机会突然地“有用”起来,而且他必然是非常积极地抢在所有人之前起飞。就这样,他在地面控制夜间空战行动期间得到了自己的第一次空战胜利,但他真正的辉煌是在进入自由截击的夜间空战新纪元之后,也就是所谓的“家猪拦截”战术。霍尔邵夫接着回忆起年轻的飞行军官第一次建立下的显赫功勋:

一个夜晚,当英国人第一次实施“窗户”行动(对科隆的大轰炸),雷达和地面控制都失效了,这次英国人的轰炸计划有一个附加行动是针对德国空军在荷兰的基地实行低空轰炸和机关枪攻击。亲王在炸弹爆炸的危险环境下起飞,没有机场的辅助照明,他直直通过跑道飞进漆黑的夜空。一个小时后,情绪激动的亲王着陆了,他气的脸色通红,因为战斗中机枪卡住了,他“仅仅”只打落了两架敌军飞机。这是他第一次“两架击落”,如果没有机枪故障的干扰,他能取得更大的战果。

海因里希·威廷根施坦因高水准表现让联队指挥官感到不可思议。因为当时他是个太过年轻且没多少经验的夜间战斗机飞行员。作为一个战斗机飞行员生手,无论在当时还是在今天他的表现都实在太不寻常了。建下这样的功绩时,亲王只是个生手,但他于如此恶劣的环境中起飞、在没有任何地面控制的指导下获得两架“击落”的战果,太惊人了,每个人都在谈论亲王到底是怎么做到这一切的。如果他设法潜入轰炸机群,他就能做到逗留在轰炸机群中近距离攻击。不止一次,他击落了5架四引擎轰炸机;不止一次,轰炸机爆炸的碎片打在他的机身和机翼上,好几次,他一边诅咒着出了问题的机关枪一边在取得第五次“击落”之后降落。在那些获得显著成功的夜间战斗机飞行员中,他始终位于最顶端。

霍尔邵夫补充道:“赞美亲王建下的丰功伟绩时,我想应该提醒大家不要忘记与他一起工作的机组人员。大家都知道亲王的夜间战斗机装有‘猫眼’(雷达),漆黑的夜空之中,无线电员能够凭借‘猫眼’在100公里的范围内识别一架飞机,如果飞行在轰炸机群里,他经常能帮助亲王选定若干目标中的最佳攻击点。维特根施泰因亲王明白机组人员对他的帮助,对自己的机组人员,他也非常感激。亲王的感激心情一般都是不太外露且带着距离感,这大概和他的性格有关吧。虽然亲王内向寡言不善交际,但这不代表他生性冷漠缺乏温情不知感恩,就在他坠机的三天前,他还邀请自己的机组人员一起聚餐。”

霍尔邵夫的这番话多少有些出于个人感情为亲王辩护的意思,不能抹消夜间空战部队中维特根施泰因对部下严格到不近人情的名声:亲王曾将自己的无线电员关了三天禁闭,只因为无线电员在行动期间跟丢了敌机。不过后来亲王击落三架轰炸机心情大好,便原谅了这个无线电员,还给了他一级铁十字勋章。夜间战斗机飞行员威廉·约嫩曾是维特根施泰因的部下,他叙述自己跟亲王在河狸区飞行作战时,亲王命令他留在区内灯塔边上,自己去狩猎:“因为他是上尉,我只是个少尉,我不得不服从他的命令,但我也很想去狩猎啊。”曾做过亲王无线电员的赫伯特·库默里兹确认了约嫩的话属实:“亲王一旦看到自己所在空域中有他部队的其他战斗机在飞行,就会通过无线电命令道‘我是维特根施泰因,走开!’”

觉得维特根施泰因不好相处的不仅是他的部下,还有他的同僚和上级。第1夜间战斗机联队最后一任联队长雅布斯曾把施瑙费尔和维特根施泰因相比,批评维特根施泰因野心太强烈,过于自私;夜间空战之父法尔克在战后接受托利弗采访时,也认为维特根施泰因过强的野心让人难以与他相处:

威廷根施坦因是最出色的飞行员,同时他也有着极端强烈的野心。作为一个个人主义者,他绝对不是个单位指挥官的榜样。他不是一名教师,不是一位教育家,或者一位指导者。但他是一位突出的人物,一名高尚的战士和一位伟大的战斗机飞行员。他有令人惊讶的第六感,这种模仿不来的直觉让他可以看见甚至感觉到其他飞机在哪里。这就像是他自己独有的雷达系统一样。他也是一位优秀的空对空射手。他从属于我指挥下的那段时间,我有次接到命令连夜赶去柏林总部,威廷根施坦因也一样,然而当时我并不知道。他将在第二天早晨从戈林那里接受骑士勋章。令人惊愕的巧合是我们上了同一辆火车,在同一节卧铺车厢、同一个隔间。

我愉快地同他讨论问题来消遣时间同时消除距离感,我绝对充分利用我们这次巧遇。我喜欢他对一些操作问题上的意见。他显得非常神经质,绞着双手,明显的非常忧虑。他在发愁,因为另一位夜战王牌在他“坐在火车上无所事事”(他自己如此说)的这个夜晚可能会击落敌机。此时,他正在跟施特莱伯或兰特竞争,我忘记是哪个了,他们彼此竞争激烈,之间的差距只有一架或两架。想到去领受他的骑士勋章等于是给竞争对手获得击落机会、拉开差距就让他神经紧绷。

1943年我视察俄国前线的夜间战斗机基地时,亲眼目睹一天晚上他在十五分钟内击落三架敌机。但这对他来说不够。在西线的击落得分远比东线的击落得分高刺激了他更深的忧虑。他明显是在嫉妒那些留在西线的人。因为他巨大的野心,他作为一个下级时我们的合作不大容易。

伴随巨大野心的是维特根施泰因出众的能力,在一架战果难求的夜间空战初期他已经是一夜击落多架敌机的好手了。1942年7月31和1942年9月10日,他分别在单夜中击落3架轰炸机。到了1942年10月,他就以22架战果获得骑士勋章。10月7日,卡姆胡伯将军为他授勋。两个月后,维特根施泰因调到第5夜间战斗机联队担任第四大队指挥官,这支大队后来改编为第100夜间战斗机联队第一大队。亲王的身体健康在战争时期一再出现问题。夜间战斗机飞行员比昼间同僚要面对更多危险,他们不但跟护航战斗机战斗,还得防备自己人的高射炮,要小心躲避己方飞机,要躲开混战中的炮弹,要提防雷达失灵变成瞎子,夜间空战飞行员从飞进夜空那一刻起神经就绷紧到极限。精神压力是对身体健康无法避免且不可预测的隐藏杀手。1943年初,维特根施泰因在维也纳和基茨比厄尔的医院呆了一个星期,原因是过度疲劳和胃病。他在1月27日写给母亲的信中说起此事:

亲爱的妈妈!我在基茨比厄尔恢复得不错,只是我的胃依然不妙。这就是我为什么会转到维也纳接受专家诊断治疗。我很害怕得在医院里呆更多时间。我希望这次能治好。我唯一感到不舒服的是一些光源妨碍人睡觉。我在基茨比厄尔和维也纳见到了许多熟人。非常感激你的上一封来信。我很抱歉我不能及时赶到科布伦茨。我必须解决一些非常重要的议题,内容我不能写出来。我希望你还记得我们上次在慕尼黑见面时的谈话。我所告知你的那些,现在看来已经被证明是事实了。纵然偶尔有少许改变,但依然稳固控制着战争走向终结。请将这些告知爸爸。如果没有奇迹发生,他[插图]会一直躲在后方发号施令。向妈妈和爸爸致以最诚挚的问候,你们的海因里希。

这封信中有些话语焉不详,考虑到当时德国严格的信件审查制度,可以确定他不能在信中明说的话是针对政府和元首。比起元首的空军军官,他更愿意做个简单的“维特根施泰因”,他想要捍卫维特根施泰因这个姓氏的荣耀,而这个姓氏也正是纳粹政府压制他的理由。

1943年3月到4月,维特根施泰因奉卡姆胡伯将军之命,带领第5夜间战斗机联队第四大队驻扎在法国的雷恩,他们的任务是保护德国潜艇基地。4月到5月间,他在东普鲁士的因斯特堡(现为俄国的切尔尼亚霍夫斯克市)空军基地拦截俄国飞机的侵入,时而也会到多伯里茨、雷恩给那里的潜艇部队提供空中防御。5月末,维特根施泰因曾接到命令让他的大队将飞机换成梅塞施密特Me 110式夜间战斗机,6月24日,他在试飞Me 110时飞机出了毛病,当夜的战斗中维特根施泰因继续驾驶平常使用的容克Ju 88,他一夜之间击落了4架兰开斯特,从此以后他再不曾驾驶过Me 110。鲁尔空战打的热火朝天之际,维特根施泰因和其他一些最出色的战斗机机组调回到荷兰,补充那里的夜间战斗机部队力量。没多久他又回到东线参加对俄军的反击,德国空军1941年在俄国建立的优势已经急速缩小,苏联空军证明自己是一支阵容庞大整齐的有力敌人。

驾驶着Ju 88夜战型飞机,维特根施泰因在东线战果丰硕,他参与了堡垒行动,即库尔斯克会战。在那时库默里兹就已经是维特根施泰因机组的无线电员了,他描述了维特根施泰因在这场战役中创下夜间空战飞行员最高单夜战绩的那一天:

我们机组乘务员的起飞方式异乎寻常—不是急匆匆地直接跑向飞机,而是朝着飞机的方向,从一个战壕跑到另一个战壕和防空洞以避开落下的敌军炸弹。炸弹分散在广阔区域内,随时都会落到我们头上。“混账!”随机机械师骂道。一个爆炸在他身边引起的冲击让他跳了起来,随后他安静了。恐惧会传染,这种恐惧不同于飞机起飞那一瞬的恐惧,那种恐惧是想到自己可能会死,死在空战中或是飞机故障里,而这种会被炸弹炸死的恐惧逼得人快要发疯。我们两个,无线电员和随机机械师,都在意我们的生命,但我们的飞行员首要关注的似乎是飞机准备好起飞了没有,他抱怨道:“我希望它没有被炸成碎片!”我们终于接近了飞机,意外地发现一个地勤人员冒了出来,这个柏林人在空袭时躲了起来,不能评估飞机是否在正常状况,可他居然打保票说“一切都好,上尉先生,飞机没问题,你可以开走它。要是炸弹在飞机旁边爆炸我就不会活着了。”他的语调带着典型的德国空军的骄傲,这种人怎么不去想想俄国空军现在已经赶上甚至超越德国空军了?在他的保证下,机组人员爬进Ju 88准备以惯常速度起飞。维特根施泰因亲王直穿过机场,他不理会起降规章和正从空中落下的炸弹,开始在跑道上滑行。我们已经有点习惯亲王的作风,开始能克制住恐惧心了。比起呆在地上躲避落下的炸弹,在空中反而让人更能有安全感和放松感。随机机械师刚刚发出“右下方是高射炮”的警告,炮弹就在飞机下面爆炸,伴随一道闪光,一发充满毁灭性的力量的美丽烟火在夜空中消散。“我们在乱射”维特根施泰因亲王低声抱怨,声音中愤怒多过急切“我们必须更靠近前线。”实际上我们已经在前线了,地平线上燃烧着冲天火光,两军对阵犹如泰坦巨人在搏杀,消耗掉无数部队、坦克、大炮。弹药爆炸的火光成千上万,织成遮天盖的巨网,看起来就像是麟龙展开双翼吞噬着万物一般。这就是堡垒行动,德军在东线的最后一次大规模战役。

云层突然出现,如同一张窗帘一样插入到飞机和地面之间。云层能帮助敌人逃离。这是个让战斗机飞行员悻悻然的事实,一个几乎到手的“击落”溜走了,而控制台能做的只有给出痛苦的注解:“飞过了前线,终端作战,回到‘小灯笼’[插图]那里。”

“这已经是第三十五次了”,我的飞行员低声说道,声音中失望多过恼怒。控制台发来新的信息,于是飞机向新目标驶去。我将飞机上的无线电接收器切换到无线电话模式,用以发送简要军报。电台里传出弦乐小夜曲,莫扎特的曲子。亲王问我“你不能关上音乐吗?”沉浸在音乐中的我几乎是带着喜悦回答,“不能,上尉先生,武装电台在我们的收发频段上。”随后,我看着显示屏指挥亲王:“前方三百米,稍高一点。”小夜曲第一乐章终结符划下时,机炮鸣响,火药味弥漫在机舱中,一架敌军轰炸机在橘红色火光里分解成碎片。我一边记下“击落”发生的时间和方位,一边思索着频率变化的可能性,代码艺术和战争在极端对立面又一次融合。第二乐章响起,浪漫的行板,弦乐演奏出鲜花盛开的情景,在这一乐章进行中,两架正要把炸弹倾倒进德军前线区域的俄国轰炸机被亲王瞄准,他按照我给出的路线矫正进入射击位置,紧贴敌机发起攻击。第三乐章开始,快速的行板,小步舞曲和三重唱,这一阶段的战斗结束,又有两架俄国轰炸机在地面上熊熊燃烧,为它们的机组人员举行盛大火葬。第四乐章回旋曲奏响,明亮又诙谐,调皮又喧嚷,让乘务员进入兴奋状态,重复循环着:逼近敌机、进攻、击落!这次我在雷达上定位一架敌机时出了问题,导致我们的重型战斗机几乎撞向敌机。“差点失败。”维特根施泰因亲王轻声说道。他指出敌人跳伞逃生了,虽然敌机飞行员在库尔斯克战区上空跳伞,但他至少活着。

1943年7月25日,德国《国防军日报》报道:“昨晚祖·赛恩-维特根施泰因亲王和他的机组成功击落7架俄国飞机。这是迄今为止最高的单夜击落数字。”这篇报道当然不可能提及莫扎特和小夜曲,说的只有机炮和机枪。

库尔斯克会战期间,斜乐炮诞生了。斜乐炮也叫“爵士乐炮”,在第三帝国爵士乐被视为黑人和犹太人的音乐,贴上了颓废标签受到禁止,于是爵士乐炮在飞行员行话中被诙谐地称作“斜乐炮”,以此表示这种武器是异端或不正常。这种机炮安装在夜间战斗机上,向上开火,已经在实战中取得一定程度的成功。将机炮安放进机身并不是什么新鲜玩意,早在第一次世界大战中便有类似的试验计划。个别名列前茅的夜间空战王牌在官方采用这种点子之前就率先在实战中试验,比如维特根施泰因亲王,他对自己的Ju 88进行了非官方改造,把向上开火的机炮安放进机身,1943年在东线使用这种武器攻击敌机,他是最先在实战中试验斜乐炮效果的飞行员这一点已被公认。总是乐于接受新式装备并在实战中做出改进,是维特根施泰因获得成功的另一原因。俄国夜空中最可怕的夜间战斗机组合便是维特根施泰因和他的无线电员库默里兹。维特根施泰因作风严苛,与自己机组中许多人都没法保持合作关系,库默里兹被派给他时,他已经踢走了一大串无线电员,因为这些人都达不到他的标准。库默里兹对此发表了自己的意见:

作为王牌,维特根施泰因亲王是个了不起的人,他的性格几乎无法描述。想象一下吧,如果你能的话。一个性格坚韧,全天二十四小时都准备着战斗,不顾自己的健康状况去执行职务直到死亡的人。他是个近乎狂热的偏执狂,许多人认为这是极端野心的表现,照我看来,这种判断太过肤浅。我同意维特根施泰因有野心,还是不一般的野心。可作为一个德国贵族他有理由去争取更高的成就,他如此自我要求,他也坚信自己必须这样奋斗。我认为,其他人在执行任务时都为自己设置了界限,他们不准备付出一切,他们想从战争中活下来,这意味着他们无法理解维特根施泰因对战斗毫无保留的献身。两种截然不同的观点势必会引起抵触和压力,偶尔会在某些时候导致这位王子爆发。他从不会让气氛变得轻松—无论跟部下在一起还是跟上司在一起。同时他也把这种关系延伸到他的机组里。我是唯一能跟他一年的无线电员—如果我没有离开他去进修,或许我会和他死在一起。从某种程度上说,我与他算是好搭档,我们都遵守部队礼节。虽然起先他让我过的很不容易。我依然记得他无意义的、一成不变的疑问“为什么你什么都看不到?”当他需要雷达情报而雷达上找不到任何信息时,他就会这么问。起先我都没法说服他相信雷达设备只是寻找目标,如果搜寻区域里没有目标物存在,雷达上当然什么都没有。

尽管对待部下严苛,但只要下属在对敌作战中证明了自己,维特根施泰因从不吝于支持提拔他们,他没有因为库默里兹合自己的意,就死拽着不放耽误其前程,而是帮助库默里兹得到进修假期。维特根施泰因不合群,他不爱在军官食堂里谈天说地浪费生命,然而只要他意识到自己有错就会进行严格的自我批判。他也会表达谦逊和感恩,但只有在最亲近的人面前他才能坦白。他对母亲说过,有些战士无人会去提及,他们没有获得过一枚勋章,他们或许将死在泥泞的俄国弹坑里,这些人是远比他伟大的英雄。

带着50架战果,维特根施泰因亲王从俄国前线夜间战斗机联队第二大队,这位要强好胜的贵族军官将向联队长兰特的头号王牌地位发起强劲挑战。他变本加厉地苛求自己,以至于上司都看不过眼。1943年8月31日第四战斗机师师长约阿西姆-弗里德里希·胡特中将专门致信祝贺亲王获得橡叶饰,在信中将军提醒他注意自己的身体。

亲爱的维特根施泰因,我很愉快地接到您获得橡叶饰的消息。我真诚祝贺您获得这枚荣耀的勋章,愿您武运昌隆、更上一层楼。我借此机会再次感谢您身为第5夜间战斗机联队第四大队指挥官时为部队所作的一切。您的非凡成就让我们的铁路单位变成夜间战斗机武装部队成功的一部分。我希望您的身体尽快恢复健康,您得克制一下,不要对自己太过苛刻,这会让您有崩溃之危。总而言之,衷心祝福您。

1943年8月15日,维特根施泰因以54架战果获授第290号橡叶饰,他在1943年9月12日从汉堡写给在瑞士的父母的信中说道。

非常感谢最近一封信,现在信到得越来越慢了。我昨天收到的一封信在路上走了两个星期,前天收到的那封信则花了四个星期才被送到我手里。祝贺我生日的信与“击落战果”同时到达,让我倍感快乐。这些信件都被酱料污渍[插图]弄得模糊不清了,我认为检查站得负主要责任。在前线呆了四年后,我获得了让人愉快的橡叶饰,这是个漂亮的坏玩意。就如我和其他许多人所忧虑的那样,信件检查站为降低军队士气作出了可观的贡献,否则我会很好。现在真是越来越冷,不能游泳、不能划船,我只能在这儿转悠着射兔子。最近我必须去帝国总理府领取橡叶饰。

1943年9月22日,维特根施泰因和昼间空战部队的杰出飞行员诺沃特尼、拉尔一起在帝国总理府接受元首授勋。少年时代,维特根施泰因曾非常崇拜希特勒,经过了军中这些年后,他的态度已经改变。有一些证据显示至少在他死前,他对纳粹政府的态度已经超过了批判接近痛恨。亲王在瑞士度过了对人生影响最大的童年时代,远方的祖国在他心目中被理想化了,当他加入希特勒青年团时,他相信希特勒可以拯救德国。那个时候他对希特勒满怀崇敬和爱戴,那个时候他激烈批判《西线无战事》,认为这部电影对战争的描述不公正。他奉献了他个人的幸福,他快乐轻松的青少年时代,他的健康和他的一切去达成一个目的—德国的崛起。可当他接近他曾从远处给予高度赞美的国家社会主义工人党,他的所见所闻让他深深地幻灭失望,虽然没有证据表明他是反叛军官中的一员,但他确实曾考虑过趁授勋之际射杀希特勒。

这里有另一封信,维特根施泰因亲王在1943年10月6日写给父母,经由意大利送到他们手中时已经是1944年1月18日,而亲王死在1月21日。

就如我已经写过的那样,我在元首最高司令部和帝国元帅的总部过了几天(去领受橡叶饰)。多有趣,墨索里尼刚刚再次离开。我在那里见到了诺沃特尼和拉尔,他们是昼间空战飞行员中最顶尖的。有意思的是,战地记者写的关于我的文章被审查部门给禁了—除了官方通告外,那玩意你们应该已经看到了,错漏多得挑都挑不完。希望我不久后能见到你们。致以最真挚的问候,我依然是你们的海因里希。

这封信里维特根施泰因亲王表现得非常不自然,他没法把心中所思所想都告诉父母,他必须克制,因为他知道每封寄出国门的信—哪怕是寄到瑞士—都必须经过检查。他孤独,但这种时候他不需要任何让他牵挂的东西,哪怕是养一条狗。尽管如此,他还是与一位年轻的女贵族产生了一种微妙的关系。至少是在精神上,他在她面前比在自己亲戚或者周围其他人面前敞开的更多。然而他认识到,他怀疑或者说不得不面对这样一个事实—那便是他不会从战争中幸存下来。因此,他克制自己不去更深入地加强与她的关系。这位年轻的女士是俄罗斯的流亡贵族后裔—玛丽·瓦西契可夫公主,她的朋友们都亲切地叫她“蜜丝”。1917年1月11日,玛丽出生在圣彼得堡,其父希拉里昂·瓦西契可夫亲王曾任杜马议员。1919年十月革命爆发时,她的父母带着孩子逃离了俄罗斯,作为流亡者在魏玛时代的德国、第三共和国时代的法国和立陶宛之间辗转(她父亲在立陶宛有领地)。1940年,玛丽和姐姐塔季扬娜旅行到柏林,作为无国籍人士获得了工作。因为当时外语人才稀缺,说得一口流利英语的姐妹俩被广播电台录用。工作了一段时间后,她调到外交部情报部门,负责将德语文章翻译成英文,卡廷惨案的报道就是由玛丽翻译成英文传播到英美的。这位公主参与了“七·二〇事变”[插图],她从被盟军轮番轰炸的柏林废墟中活了下来,在她过世后出版的日记集《柏林日记1940-1945》(Berlin Diaries,1940-1945)中提到了维特根施泰因亲王:

今天傍晚在俾斯麦官邸,我和海因里希·祖·赛恩-维特根施泰因长谈,他从俄国前线被召回来保卫柏林。他已击落了六十三架敌人的轰炸机,战绩在德国夜间战斗机飞行员中排第二位。但因为他是一位王子而且和高层的意识形态有出入(他是拿破伦时代一位著名俄国元帅的后代)使得他受到政府的冷遇,他的功勋被贬低,得不到公正的评价。很少见到他那样有修养又敏感的男孩。我在两年多以前认识他,现在他已经是我最亲密的朋友之一了。他在瑞士长大,对德国不熟悉,所以我总会带着他到处转转,我的朋友都很喜欢他。

天气热得可怕,下班之后我们驾车来到高尔夫俱乐部,在那里罗玛丽·舍恩堡、海因里希和我坐在草地上,谈论今后的计划。我们谈到当局势崩溃政府开始排除反对者时该怎么办,跳进海因里希的飞机飞到哥伦比亚或者什么地方应该是个不错的主意,关键在于我们是否有足够的燃料飞越大西洋。罗玛丽有一个堂兄在波哥大,她暧昧地表示会有一天与他结婚。如此一来,她可线日,星期六

今天傍晚,在波茨坦我见了戈特弗里德·俾斯麦[插图]。海因里希·维特根施泰因邀请我和他共进晚餐。他脸色苍白看起来疲惫非常,报纸上突然塞满了对他辉煌战功的颂扬。在一次夜战他仅用半个小时便击落了六架轰炸机。虽然只有27岁,他现在却已经是一个少校并且已被任命为夜间战斗机联队的指挥官。

他是那么憔悴!我劝他请几天假,但他只想在本月的月末这么做。他在俾斯麦官邸呆了一整夜。幸好没有空袭警报。

这是海因里希和玛丽最后一次见面,他答应玛丽在月末去休假,可这次假期他永远不会去休了—他的名字再次出现在玛丽的日记中时,是别人告知玛丽他的死讯。

把时间往回调一点,回到1943年。9月到11月间,维特根施泰因几乎每次出战都能击落轰炸机,他的战绩越来越接近兰特。部下们发现大队长每天傍晚都去看简令,每晚都坐在指挥所里等待,吃饭也是胡乱了事。第6中队的恩斯特·默斯少尉认为维特根施泰因从不允许天床系统控制自己,不去地面控制的空域。他的Ju 88总是停放在靠近他的地方,要么是他的营房、要么是作战指挥室。当轰炸机接近的首个报告发过来时,他会立即到作战指挥室的前线探照灯形势图前,当其他飞行员们飞往指定区域时,他是第一个翱翔在整个德国领土上空自由狩猎的。

1943年12月维特根施泰因奉命离开第3夜间战斗机联队第二大队,来到柏林以北建立一支实验性质的夜间战斗单位—第2夜间战斗机联队第二大队。亲王经常要为各种研讨会前往柏林的帝国空军总部,很少有时间跟他的大队在一起。不过他没有减少自己飞行作战的时间,他的飞机随时待命,无线电员奥斯特海默和随机机械师马祖雷特的工作主要是保持飞机一直处在备战状态。雷西林机场没有夜间战斗机部队驻扎[插图],维特根施泰因机组人员就临时住在火车车厢里,奥斯特海默通过电话收集无线电和导航方面的作战信息。他们在雷西林呆了大约三个星期,期间参与了好几次保卫柏林的空战。

一天傍晚柏林可能会是轰炸机部队的目标,亲王叮嘱奥斯特海默尽快起飞,他们朝向东南,飞往柏林。雷西林距离柏林大约一百公里。帝国战斗机波长上女播音员以秘密术语连续给出敌军轰炸机的位置、航线以及高度,这样一来所有德军空中战斗机都能了解大致局势。途中亲王得知已经确定了柏林是轰炸机部队的目标,战斗机波长上发来所有单位集合到“熊”的命令。战斗机必须升到与轰炸机同样的高度,大约是7000米。向东南飞去途中,他们进入了轰炸机群之中,搜索雷达很快便确定了第一个目标,奥斯特海默通过对讲机让维特根施泰因修正航线“笔直向前,稍微升高”,他们很快便飞到一架满载炸弹的四引擎轰炸机身边,可以看出这是一架兰开斯特,维特根施泰因奏响了斜乐炮,击中这架兰开斯特之后迅速俯冲脱离。

前方第一丛探照灯光带分割了夜幕,防空炮火爆发似地喷射,这表示英国的领航机已经向目标投掷了燃烧弹来给后面的轰炸机指路。奥斯特海默从雷达上发现了又一个猎物,维特根施泰因快速接近那架轰炸机,突然距离缩小,那架轰炸机猛冲向夜间战斗机,奥斯特海默赶紧在对讲机里大喊:“俯冲!俯冲!他正往我们直冲过来!”眼前突然被阴影遮蔽,一个反航向火焰在战斗机顶端闪过,可以感到气浪掀起的压力,那架兰开斯特消失在黑夜里。幸运女神眷顾了维特根施泰因。

他们又开始寻找下一个目标,渐渐地接近,直到飞行员和随机机械师可以认出敌人飞机。谁知此时战斗机右引擎出了问题,螺旋桨转得越来越慢,且最终停摆。维特根施泰因立即让飞机进入俯冲状态来减速,等到调整好飞机,他们的目标已经早就飞走了。维特根施泰因当夜本可以完成多次击落,但驾驶“单腿”飞机显然只有一个选择—回雷希林。奥斯特海默通过无线电给D/F站点请求降落,通知机场己方一台引擎熄火,只能用单引擎尝试着陆。每个飞行员都清楚在夜间完成这样一次着陆有多危险多困难。亲王想放下起落架着陆,单引擎下这么做,只要出一点错,飞机和飞机上的人就会全部报销。但亲王是飞行员和机长,他来做决定。机场那边用“红萝卜”(红色照明弹)告知飞行员方向,亲王驾机抵达机场时以大角度弧线进入机场航道,奥斯特海默和马祖雷特屏住呼吸,维特根施泰因给左引擎减速同时调整方向舵,着陆成功,飞机仅稍有摇晃平安地滑行在跑道上。一块石头从奥斯特海默和马祖雷特心中落地,他们对自己的飞行员赞不绝口,直到这时他们才敢喘气。

几天后飞机换了引擎又可以用了,维特根施泰因亲王也开始再一次变得不耐烦了。下一次敌军轰炸机的袭击目标又是柏林,维特根施泰因机组又一次升空作战。这次来的又是兰开斯特轰炸机,他们正在穿越城市上空的防空炮火网。英国轰炸机编队中的领航机—在德军术语中被叫成“晚会主持人”—已经投下燃烧弹,探照灯全部打开,将夜空照得如同白昼。维特根施泰因轻推操纵杆飞到一边,以便观察飞行的轰炸机群,维特根施泰因还没决定要先攻击哪一架,敌人已经发现了他们,一架兰开斯特斜飞在他们上方,炮手以一对机枪对维特根施泰因飞机展开密集扫射,幸运的是那位射手瞄准的不怎样,虽然Ju88机身上挨了几发,但引擎没有受损,乘务员们也没有受伤。维特根施泰因闪躲进夜色中静静观察这架兰开斯特,他告诉自己的无线电员关掉无线电和雷达,专注观察兰开斯特,他自己的夜视能力不是很好,所以目视追踪敌机时经常需要其他机组人员帮忙。维特根施泰因与那架兰开斯特平行飞行,稍微降低高度,在夜色掩护下跟着这架轰炸机飞了很长时间以迷惑敌人。黑夜保护他接近敌机,这架兰开斯特似乎以为自己已经摆脱了德国战斗机现在已经是在安然回家的路上了,却不知追击者一直跟在身边。等到这架轰炸机上的人放松了警惕后,维特根施泰因冷静地飞进这庞然大物下方,用斜乐炮仔细瞄准敌机机翼后开火,20毫米机炮击中了机翼下两台引擎之间的部位引起燃料箱起火,随后维特根施泰因立即脱离,看着这架燃烧着的兰开斯特飞了一段距离后爆炸。他无法确认这架轰炸机上的机组人员是否成功跳伞了。随后,他飞回雷希林。

在飞机和地面航空站之间无线电通讯至关重要,但并非总能起到足够的作用。奥斯特海默记得有一次英军对汉堡发起凶猛攻势,尽管天气恶劣,英国轰炸机还是飞越了北海。暴雨和厚重乌云足够确认这天无法起飞,所以英国轰炸机抵达北海海岸的报告送来时,德国夜间战斗机的机组人员已经上床睡觉了,他们不得不急匆匆爬起来奔向飞机。在跑到飞机集散区时一个个空乘员都淋得湿透,就这样坐进机舱里。雷鸣电闪中飞机滑行起飞了,在大约6500米的高空中空气中依然带着电火花,在维特根施泰因的Ju88上呲呲作响,无线电和雷达也被电流干扰。在黑尔戈兰岛区域,维特根施泰因被己方的防空炮打了,几十年后奥斯特海默回忆起这一幕时还止不住地生气:“或许我们不受欢迎但至少我们知道我们是哪边的!”这夜他没有接触到敌人,因为无线电在电流干扰下满是噪音,联系不到指挥站。他在北海上空7000米的高空中停留了一会,便往南飞行,希望能找到一座帝国领土内的机场,奥斯特海默做了无数次努力后希望降临了,他把接收器的音量开到最大,听到叙尔特岛韦斯特兰机场发来的微弱无线电信号,奥斯特海默计算出方向,维特根施泰因飞往韦斯特兰着陆。几天后他们飞到萨尔茨堡,在1943年圣诞节前不久回到雷希林。原本的组建实验性夜间飞行训练部队的计划作废了,维特根施泰因有了新工作,他被任命为第2夜间战斗机联队的联队长,在这一年最后的一天,他带着自己的飞机和乘务员飞到第2夜间战斗机联队队部所在地,荷兰的阿恩海姆-迪伦。他们一起庆祝了新年。

联队长通常是一个上校的职位,维特根施泰因当上联队长时军衔是少校,在他队部工作的军官有些比他军衔还高。成为联队长后维特根施泰因依旧是驾驶自己的飞机头一个升空作战。作战任务虽然是群体性行动,不过夜间战斗机飞行员是个人主义者。夜间战斗机与远距离无线电合作,可战斗取决于个人的战斗精神和战斗技巧,必须有毫不退缩的勇气,勇士要克服人类自我防卫的天性,豁出性命去战斗,维特根施泰因在这方面是个值得尊敬的榜样。他把全部精神投入战斗,对联队的训练、执勤、补给、纪律问题没多少兴趣。作为联队长,他领导部队的方式不像一个坐镇中央的指挥官,而像一个开路先锋。像他那样急躁的人拥有高级指挥官权限,通常得搭配一个年长的,经验丰富的参谋军官来接管地上的联队行政事务,在历史上有很多这样的例子,比如1773年弗里德里希·威廉一世让老练可靠的冯·布雷道上校负辅佐王储,监察王储发号施令、培养王储的判断力和理性处理事务的能力。然而维特根施泰因亲王却没有那样的得力助手。亲王有旧时贵族值得称赞的美德—非凡的勇气,坚定果决地完成自己的目标,熟练的战斗技巧。然而他的品质中缺乏作为单位指挥官必须的圆滑通融以及温和,即使登上联队长高位,他在为人处世上依然没什么进步,他很少会表现出温和的一面,从不出席喧闹的酒宴,也从没有人听过他大笑出声,他的同事和部下对他的印象是性急又专横。他不是一个合格的领导者,成为联队长没有让他将精力放在部队行政事务上。

维特根施泰因的冷漠态度不单是对同事和部下,对高层也一样。他不喜欢参加高层会议、会见高官,战地记者克劳森曾描述一些军官等待帝国元帅戈林时,其中的维特根施泰因明显不乐意出席这种场合,他看起来既僵硬又冷漠。克劳森写道:“维特根施泰因看起来很苗条,几乎可说是消瘦。看起来他的出身很好,就如一匹纯血宝马一样。”

维特根施泰因亲王还是第3夜间战斗机联队第二大队的队长时,曾有一次戈林传召他来柏林参加关于夜间空战武器装备、探照灯群和敌人领航机标示灯之间关系等关键问题的重要会议,亲王是这方面的专家。据随行的默斯少尉回忆,从石勒苏益格的基地起飞前往柏林途中亲王对所见的风景非常有兴趣,他不断询问默斯现在所在的位置或这片地方的名字,此时的他像个孩子一样多话而放松,可一抵达柏林他就立刻变得冷漠寡言。看着孩子般多话而放松的亲王,默斯感叹道:“我意识到他是那么年轻,尽管他已经身经百战,是一个27岁的大队指挥官。”

严厉苛刻到近乎不人道的年轻人,在一些接近过他的人看来,尽管他总是对人保持距离,然而在家人和朋友面前他还是会放松下来。或许只有在那些能让他脱下面具坦露内心的人面前,他才不是一个冷酷无情感的战斗狂,才会发自内心的笑出来,而不是他的同僚常见到的那种带着讽刺意味的微笑。

似乎总是处在紧绷状态是大家对维特根施泰因的一致印象,他内向寡言,有保留,似乎总是处在焦虑中,这对他严苛的性格来说是不能容忍的,他以自己的意志力将其克制住。为了保持最佳战斗状态,他从不喝酒或抽烟,吃压缩食品也很小心,为了增强视力补充胡萝卜素,停留在地面上时吸氧以平衡在高空中身心的过度消耗。维特根施泰因性格内向,只会以自我暗示的方式放松,可他放松自己也只是为了下一次战斗。战斗、战斗、战斗,他的身体状况跟不上他对自己工作要求的需要。压力、完美主义、紧张、苦恼、匆忙、噪音、密闭的空间,一一敲响了他健康的警钟。对战斗的狂热,对自己健康和生命的不在意,他似乎是有意识地想死在保卫国家的这个战场上。他曾与友人谈到将来,提到婚姻,维特根施泰因的态度是“不到战争结束不谈婚事。现在这种时候不能让自己有更多牵挂,哪怕是养一只狗也不行。”话虽如此说,他还是常常去见玛丽,但也一直把这种关系控制在友谊范围内。他保留了个人爱好,比如打猎和滑雪,偶尔会以此放松精神。但随着战绩越来越接近兰特,他的休息时间也越来越少,似乎他能听到死神脚步的逼近,于是他把进餐和睡眠之外的所有时间都用在飞行上。为能及时升空作战,他将自己的机组人员安排在紧挨着指挥部的地方,待命时总是让机组人员去机库旁边的休息室,一旦指令下来他就会告知机组立即起飞,等他开车穿越机场,他的Ju 88已经启动引擎准备好起飞了,这样一来只要几分钟他们就能飞进夜空。

自从1943年后期赫伯特·库默里兹去进修之后,弗里德里希·奥斯特海默就做了亲王的无线月他一直坐在亲王身后,协助亲王击落了16架轰炸机。就像库默里兹一样,奥斯特海默也对亲王为成为最好的夜间空战飞行员而严厉训练、狂热作战印象深刻:

维特根施泰因亲王是个严肃认真的人,他安静而矜持,将自己与他人隔离起来,过着孤独的生活。有一次他邀请机组人员吃饭,那天前夜我们击落一架兰开斯特,但那架轰炸机的螺旋桨撞到我们机舱右后方,将我们飞机的右翼切断了大约两米。亲王设法降落,但由于机翼少了一半,我们不得不在高速状态下做了次机腹着陆。

亲王从不与我们亲近。仅有一次他稍微表现出一点点友好,1943年圣诞节前他邀请我和马祖雷特在晚上八点去他住处。他在机场附近的荷兰皇家猎场射杀了一只野羊,作为联队长他有在那儿狩猎的许可证。我们和他一起就着发泡酒享受野味。这是唯一一次他表现出真诚的友谊。

只有对家人维特根施泰因才会不吝于表达感情,不管多忙他始终保持与家人的见面次数,1943年12月20日他百忙之中抽空参加侄子亚历山大的洗礼,并做了侄子的教父。这里有一封他写于1944年1月15日的信,收信人是他大嫂玛丽安妮,他在信中表示自己将在月底休假,期待能和家人见面。此时他不知道,自己的生命只剩下一个星期了。

过完圣诞节后我就转到新基地,这里离赛恩很近,一想到不久后我们有可能在赛恩团聚我就止不住的高兴。请告知我,你下次去那里是什么时候。我们大概能去看看阿尔布瑞切特霍夫。我现在的基地是很好的猎场—无论空中还是地上,几天后我会在这里狩猎到我的第一头驯鹿和一只野山羊。如果一切顺利我打算在二月去滑雪!没什么其他的事可说了。向乌迪[插图]和你在格拉内格的家人敬礼。

1944年1月20日下午,奥斯特海默和马祖雷特来到集散区检查机组的飞机。马祖雷特启动两台引擎,查看引擎、油压和油箱状况,一切都在最佳状态;奥斯特海默则负责检查无线电、导航装备以及雷达功能。20日到21日夜间能见度差,恶劣天气不利于空军活动。奥斯特海默和马祖雷特呆在机库旁边紧靠着跑道的休息室内,外面在下雨,又湿又冷,室内温暖舒适,他们心想今夜不可能接到起飞命令了。维特根施泰因的Ju 88停在机库内,油箱里加满了3500升航空汽油,所有的武器装备都保养良好。两台宝马星形引擎可以提供高速飞行的动力,飞机机身、机翼和方向舵都经过仔细擦拭,闪闪发光。还没到深夜,安置在北海岛屿上的瓦塞尔曼雷达便探测到敌机飞来,联队指挥所发布了紧急命令。“机舱准备!”马祖雷特和奥斯特海默立即跑向飞机,地勤组的高级军士已经接到电话通知,跟在他们后面跑来。作为联队长,维特根施泰因通常都是在联队指挥所内等待最新的情报。他告诉自己的机组人员马上就要起飞,马祖雷特启动引擎,将飞机转出机库,奥斯特海默打开无线电接收器接受联队指挥所发出的信息。第一架英国飞机飞越英国本岛靠近北海,亲王不能继续坐在他的椅子上了,他驾车飞速穿越跑道来到他的飞机旁,地勤帮助他穿上飞行服爬进机舱里。维特根施泰因的第一个命令是:“奥斯特海默,发送信号,我们马上起飞!”奥斯特海默以机组代号R4-XM报告起飞,飞机一滑行到出发点跑道调度员便立即给了绿灯。引擎轰鸣,Ju 88沿着跑道照明灯向前滑行,几秒后飞入沉沉夜空。

维特根施泰因驾机飞向黑尔戈兰岛,在北海上空一定要穿越敌人轰炸机的前进航道。围绕在他周围的是漆黑一片,只有仪器表盘上闪烁的点点微光可见,防回火滤网安装在引擎上以减少被敌人发现的可能,在这种情况下飞行,机组只能用仪器和地面联系,接受从阿恩海姆—迪伦的联队队部发来的信息。无线电里不断传送来敌机编队的位置、航向以及高度的信息,奥斯特海默用甚高频定向确定自己飞机的位置,然后把资料告诉维特根施泰因。此时他们在北海上空飞翔,天气好多了,云层不再那么厚重,可以看到高空中从云缝里流泻下的星光,以及数千米下方的北海海面。一想到要在冰冷的海面上跟敌人斗个你死我活奥斯特海默就瑟瑟发抖。他们飞行在7000米的高空中,很接近轰炸机群了,可奥斯特海默从雷达上找不到目标。

突然,第一丛探照灯光出现在前面右方,紧接着是防空高射炮的火网交织着爆炸的闪光,维特根施泰因明白轰炸机群的位置在哪了。他轻轻推动操纵杆,飞机快速靠近轰炸机群。奥斯特海默看到搜索雷达的屏幕一片闪烁,起先他简直无法确定目标,但随后奥斯特海默认出了一个目标。维特根施泰因按照奥斯特海默给出的数据修正位置,目标就在他前方六公里处,他像以往一样悄悄接近这架轰炸机,当离那架轰炸机还有一公里时,机舱内一片静寂,即使敌人压根不会听见他们说话。驾驶那架轰炸机的英国飞行员显然没有发现危险正在逼近,这是一架四引擎轰炸机兰开斯特,在夜色里犹如巨大的十字形乌云一般,可以看出它那宽阔的机翼、盒型机身以及机尾处安放着四挺重型机枪的炮塔轮廓。维特根施泰因驾驶Ju 88飞进兰开斯特下方五十到六十米处,机舱内紧张的情绪达到顶点,他打开舱顶上的反射式瞄准器,将飞行速度保持与兰开斯特一致。仿佛一切都发生在一瞬间,维特根施泰因瞄准轰炸机机翼,将飞机微微调整向右,瞄准机翼下两个引擎之间后按下射击按钮,20毫米机炮喷出的火舌咆哮着袭向轰炸机,一连串爆炸撕开了轰炸机机翼和油箱。火焰在轰炸机机翼上狂暴地舞蹈着。英国人经过最初的震惊后采取了措施,轰炸机飞行员拉起了右机翼,维特根施泰因急忙转向以免被殃及。他看着那架轰炸机被火焰包围,像陨石一样划破夜空坠向大地。几分钟后,马祖雷特报告轰炸机坠毁时间,维特根施泰因和乘务员们只希望这架满载炸弹的兰开斯特没有坠毁在居民区。因为击落敌机后他们必须迅速脱离,不能确定轰炸机坠毁的准确位置,毕竟空中还有更多轰炸机,或者还有英国的远距离夜间战斗机,那可是德国夜间战斗机的天敌,说不定已经有英国战斗机在那架兰开斯特燃烧的火光中发现了维特根施泰因。发起下一次攻击前维特根施泰因跟着轰炸机群飞了几分钟,期间奥斯特海默看到几架带着火焰的轰炸机消失在夜色下,这表示有些德国夜间战斗机得手了。

从帝国战斗机波长上发来命令“全部单位都到“熊”那里去!”这表示已经确定了柏林是英国轰炸机部队的目标,所有夜间战斗机都调转航线前往柏林。途中维特根施泰因又找到了合适的猎物,这挺容易的,因为有几百架轰炸机在空中呢。英国人已经察觉到自己被德国战斗机盯上,他们不断变化航向和航速给德国追踪者制造困难。不过奥斯特海默不久便在雷达上找到了两个目标,维特根施泰因选择了较近的那一个。他先悄悄接近猎物,可这架轰炸机狡猾得多,它不断改变位置,维特根施泰因想要进入它下方就麻烦得多。兰开斯特的尾部炮塔威胁着想要靠近的德国战斗机,当维特根施泰因进入射击范围时,借助微弱的星光可以看到从轰炸机尾部炮塔上伸出的四挺重型机枪。紧绷着神经,维特根施泰因小心翼翼地慢慢接近兰开斯特,这一回他还是用斜乐炮开火,一击得手后立即脱离。这架兰开斯特拖曳着火焰向前飞了一会后坠落。马祖雷特观察了几分钟后报告轰炸机已经爆炸,轰炸机上的英国乘务组人员是否已跳伞逃生则无法确定,应该没多大问题—维特根施泰因没有瞄准机舱和机身开火。

维特根施泰因看到夜空中许多飞机被火焰包裹,夜间空战真是一门恐怖的行当。他没有时间玩味,因为奥斯特海默已经找到了下一个猎物,他飞向目标,来到那架正在做不规则飞行的兰开斯特身边。斜乐炮喷射出的致命炮火击中了这架兰开斯特。可这一次英国飞行员的反应出乎意料,他操纵起火的飞机反击,维特根施泰因驾驶Ju 88做了个俯冲意图脱离,可那架燃烧的怪物紧紧跟着他,一记重击落在Ju 88机身上,维特根施泰因没法控制住飞机了,飞机开始螺旋下坠。还好有安全带,否则维特根施泰因乘务组一早就会被抛离机舱。下坠了足有三千米,维特根施泰因才重新掌控住飞机将它带入水平飞行。

黑暗中无法检查飞机状况,飞机似乎还好,他们没法确定自己的位置,只能粗略估算出是在柏林西方到西南方之间,已飞过机场区域。维特根施泰因决定向南飞行,他命令奥斯特海默通过无线电联络柏林南方任何一座机场。现在奥斯特海默成了机舱内最重要的人,他通过中波频段以摩斯密码联系该区的机场,却一直得不到回音。维特根施泰因不耐烦了起来,在亲王“你算什么无线电员?你必须赶快跟某个机场联系上!”的怒喝声中。奥斯特海默终于跟科隆飞行安全总部接上头,他要求地面控制中心给予他确切位置,得知飞机正在莱比锡西南一百公里处。奥斯特海默请求距离最近的机场开放夜间着陆,然后迅速转到合适的频率,发出SOS求救信号。埃尔夫特—宾德斯里本机场迅速给了他进场航线。

控制中心引导维特根施泰因接近机场,从无线电中奥斯特海默得到了当地天气数据:云底300米。对一次着陆来说足够了。飞机抵达机场,慢慢减低高度,做了一次225度转弯之后开始进入着陆进场程序。机场着陆灯光照亮前方,维特根施泰因放下起落架继续降低高度,进一步关闭引擎节气门。就在此时,飞机猛然沉向右侧。维特根施泰因加速引擎转动速度将飞机拉回水平。他判断机翼应该是被燃烧的轰炸机给擦伤了。在八百米的低空里维特根施泰因又做了次模拟着陆进场,结果还是一样,一旦降低引擎转速,飞机的右机翼就会向右沉。没法看见机翼到底损伤如何,这种情况下只有两条路可走,要么跳伞要么高速着陆。维特根施泰因让自己乘务员选择,奥斯特海默和马祖雷特选了后者。奥斯特海默用无线电将机组的决定告知地面控制站,维特根施泰因又在空中多盘旋了一会,给机场时间来出动消防车和救护车守在跑道边,然后他才开始着陆。飞机的着陆襟翼再次放下,引擎只稍微减速,伴随音爆气流将舱顶从机身上撕开,维特根施泰因把飞机降到了跑道边的草地上,飞机在饱浸雨水的地面上滑行,穿过一簇簇杂草,机身振动几次后终于停了下来。机组人员赶紧解开安全带跳出飞机向远处跑,因为飞机可能会爆炸。消防车和救护车赶了过来,幸运的是无人受伤。借助探照灯,维特根施泰因终于可以检测自己飞机到底哪里受损了。跟兰开斯特碰撞时他的飞机右翼被兰开斯特的螺旋桨切掉了足有两米,兰开斯特的引擎螺旋桨在Ju 88机舱后一米处开了个大口,只要再往前一点点,维特根施泰因和他的乘务员们就活不成了。这事故频发的一夜耗尽了维特根施泰因机组人员的体力和精神,机场给他们提供了晚餐和床铺。

除了维特根施泰因机组之外还有一架第2夜间战斗机联队的飞机降落在埃尔夫特—宾德斯里本机场,第二天一大早维特根施泰因征用这架飞机飞回第2夜间战斗机联队的基地,马祖雷特、奥斯特海默选择乘坐火车回基地,那样比较舒适,也更能让人放松。两人原以为经历了恐怖的一夜后今天可以休息一下,不过摊上维特根施泰因这么个工作狂,他们势必会遭遇失望。

1月21日中午,奥斯特海默和马祖雷特回到迪伦基地,刚吃完午饭回到兵舍,电话便响了起来。奥斯特海默拿起电话,话筒另一头是维特根施泰因亲王,他听到亲王说:“我们今天使用技术军官的飞机。快跟马祖雷特到集散区检查飞机状况,做好今夜飞行的准备。”奥斯特海默能说什么呢,作为部下他只有回答“是,少校先生”的份。奥斯特海默和马祖雷特本来希望能休息几天,至少是到替补飞机送过来,让他们有点时间从死亡、战争和灾难的阴影下喘口气。两人来到集散区,和往常一样马祖雷特检查引擎、武器和油箱状况,奥斯特海默核对无线电和雷达设备,一切都状况良好。这天晚上他们全副披挂,坐在机库旁的小棚屋里等着。外面大雨滂沱,寒风刺骨。奥斯特海默和马祖雷特还抱着一线希望,心想这种天气甚至都不会让一条狗外出,说不定汤米们今晚里会呆在温暖的家中。

实在太过疲惫的奥斯特海默开始打瞌睡,可他刚一入睡就立刻清醒,再也无法睡着,一种不祥的预感划过他的脑海,他想起了许多朋友,几天前还在一起说说笑笑,一次夜间作战后就成了“战斗失踪人员”,再不曾回来。恐惧从心底滋生、蔓延,奥斯特海默想要知道这场可怕的战争到底会在何时、会以什么样的方式结束,随即他把这个念头深埋进脑海里,他们必须坚持,咬紧牙关坚持下去,开启发动机,飞入漆黑冰冷的夜空,投入与敌军轰炸机的战斗中,战士有义务保护祖国的妇女儿童,通常这种责任感会驱赶恐惧心。奥斯特海默还在思索着战争和战士的义务,马祖雷特拍了拍他的肩膀:“我们要上飞机了!”他立刻赶走所有纷杂思绪,抓起自己的导航员袋子和马祖雷特奔向飞机。

按以往的经验,维特根施泰因亲王总会特别急于升空,这次也是一样,奥斯特海默刚打开仪器接受到广播中德国空军女性辅助工作者的声音时,亲王已经爬进了机舱,亲王第一句话就是“一切准备就绪?”“是的,少校先生。”奥斯特海默答道。马祖雷特也爬进来后地勤关上机舱舱盖,机组人员们放下氧气面罩,安好喉式话筒,他们要在高空飞行。维特根施泰因驾机沿着起飞线路滑行,引擎咆哮着推动飞机爬升进空中。

在危机四伏的黑暗里Ju 88又升高了一些,从东北方向飞往北海。运送死亡和毁灭的轰炸机部队正飞在北海海面上,向德国海岸逼近。从地面控制中心发来的报告显示轰炸机群飞行在八千米的高空中,维特根施泰因机组都可以看到第一波防空火力,他们离敌人肯定不远。维特根施泰因将飞行高度调到与轰炸机群一致。如同是进攻信号一般,一架燃烧的飞机出现在前面,就像是一把火炬指示着方向。维特根施泰因随之向右转,飞到轰炸机航线上,黑夜中的狩猎开始了。

这一夜猎人与猎物之间没有明显的界限,这一夜德国夜间空战部队将损失最出色的数位王牌,包括维特根施泰因。亲王将在此战中超越兰特成为头号夜间空战王牌,也将会失去他27岁的生命。悲剧发生后奥斯特海默作为目击证人写下报告:

时间:1944年1月23日,地点:施滕达尔,报告人:第2夜间战斗机联队,奥斯特海默技术军士

1944年1月21日我作为祖·赛恩-维特根施泰因亲王少校的无线电员随他执行夜间空战任务。我们驾驶标号为R4+XM的Ju 88自由狩猎。快到22点时我用雷达搜索到第一个目标,我告知我的飞行员目标位置,修正他的飞行路线,不久之后目标就出现在视野内,那是一架兰开斯特。我们进入射击位置开火,那架飞机左翼燃烧了起来,进入一个大角度俯冲后开始自旋,轰炸机在22点到22点05分之间爆炸。我目击了这架轰炸机爆炸坠毁。

我们继续搜寻猎物,我在搜索雷达上每次能找到六架飞机。变更了几次航向后,我们看到了下一个猎物,另一架兰开斯特。在一阵近距离快速攻击后,那架轰炸机起火,但只有左翼受损,在一次急剧俯冲之后下坠,不一会我就看到它在地面上燃烧,这大概是在22点10分到22点15分之间。之后坠毁地点发生了大爆炸,大概是轰炸机携带的炸弹爆炸了。

很快我们又击落一架兰开斯特,那架飞机燃烧着在空中飞了很久才坠落,大约在22点25分到22点30分之间我看到它爆炸。时间不是很确定。

紧接着我们发现了又一架四引擎轰炸机。我们正处在所谓的“轰炸机群”正中间。这架轰炸机也是在一轮快速攻击下燃烧坠毁。大约在22点40分我看到它撞在地上。这个时间也是估计出来的,因为我当时写下的记录都在跳伞时丢失。

我的搜索雷达锁定了合适的目标,几次转向后我们看到了另一架兰开斯特。亲王第一次射击就让轰炸机机身着火,不过火焰非常微小,于是我们又展开一次进攻。我们进入射击位置,亲王正要开火时我们的飞机机身似乎被什么狠撞了一下,随之是可怕的爆裂声响,光爆闪过,我们飞机的左翼立即燃烧起来,飞机进入俯冲状态。然后我看到头顶上的机舱舱盖飞了出去,耳边的通话器里似乎响起亲王一声“出去!”的呼喊,我奋力扯下氧气面罩和防护帽爬出机舱跳下飞机,打开降落伞扣锁后大约十五分钟我倒在申豪森附近(离拉特诺不远)的地面上。

我能推想到的只有我们是被敌人从下方攻击,更多的我就不清楚了。攻击发生在将近23点。(署名)奥斯特海默

那天夜里,从飞机上跳下的奥斯特海默按照接受过的训练操作跳伞降落过程,落在地上时他身上仅有一把信号枪,他趴在树丛中抬手看了自己的手表,显示时间为23点20分。落地时奥斯特海默伤了右脚,他拖着受伤的右脚走了大约两个小时才看到几座房子,他打出信号弹,同时大声喊道“是德国飞行员,不要射击!”这是必要的,因为之前奥斯特海默的一个朋友被击落在汉诺威区的一个宅前花园里,误以为他是英国人的愤怒民众把他给暴打了一顿。奥斯特海默得到当地居民救助,他借用民宅内的电话向机场报告,之后一辆救护车开过来带走了他。随机机械师马祖雷特也活了下。

纳粹“第一猛将”假如希特勒肯听他的话历史将被改写

弗里茨·埃里希·冯·曼施泰因因,是影响纳粹的一代猛将,他的家庭世袭将军,伯父还是德国总统,也就是说,他就是军事豪门出身。

这样的家世,想不当兵都是不可能的。他还没出生时,就注定戎马一生的命运。日后他进入柏林军事学院,也是顺理成章的。

一九一四年,从军校毕业的他担任军官,多次在紧要关头,指挥部队化险为夷。他获得了很多荣誉,包括霍亨索伦王室勋章。

一战结束后,在巴黎签订了对德合约,德国军队大规模裁撤人员,曼施泰因不会被裁掉,不仅没有被裁掉,还得到了一份很好的差事,去欧洲军事国家学习经验,看如何重建德国军队,研究下德国失败的原因以及德国还少些什么。

在法国,他见到了大坦克!这个坦克,让德国人伤透了心,就是这个坦克,将德国的野心击得粉碎,他收集了许多坦克战法,包括极其难得的情报,他一头扎进对坦克研究中,为德国日后的崛起做出努力。

一九三三年,希特勒上台。希特勒开始做了一个尝试,他想分化贵族军人在集团中的力量,拉拢新一代年轻军人。曼施泰因开始晋升,因为他既出身贵族家庭,又没有“战功”,属于希特勒争取的对象。一九三五年,他调入陆军参谋部,参与到德军中枢中去。后来他成为德军的智囊,位列首席之一。

我们都知道波兰闪电战,为什么会用“闪击”一词,很大程度是因为曼施泰因写了份报告,坦克计划,这个计划又刚好被总司令龙德施泰特采纳了而已。也就是说龙德施泰特的坦克研究,终于在战场上取得战绩。

将手中装甲部队击中,组建一个快速突击军团,以迅雷之疾穿插波兰阵地,切断补给线,最终将其围歼!波兰陷入恐慌,方寸大乱,这都是坦克计划的功劳。

如果说波兰是小国,那么法国是大国吧?这种突击战术,短时间切断补给线的战术在法国阵营也发挥了作用,强大的敌人一头雾水间,已经被围得密不透风。

曼施泰因并没有满足,虽然战争刚开始,曼施泰因就在一线部队。后来,他手上有一支全机械化的装甲军,他才感觉到十分满足。他的仗打得特别好,战役一开始,不对突进苏联境内二百公里,这个战绩是他有史以来最大的一次。

一九四二年,塞瓦斯托波尔战役跟其他战役不同,苏联人数是德国几倍之多,大炮也比德国多出许多倍,满天飞机轰炸,对于德国而言,说是心里不发毛也是不可能的。曼施泰因沉着应战,用突击战将苏联炸得魂飞魄散。

荣誉的光环没能洗掉曼施泰因军人本色,他保持头脑清晰。可惜,他向希特勒提出暂时撤退,因为苏联试图围歼德国,再这么打下去,如果德国军队损耗实力过大,就会有被分割的危险。但是希特勒暴怒,大骂曼施泰因胆小鬼。

曼施泰因的建议非常符合人性的贪欲,如果德国暂时撤退,苏联就会扑上去抱住土地,这样苏联力量会被分散,德国再击中攻击,就容易多了。

如果希特勒肯听曼施泰因的“以退为进”,那么这场战争到底谁胜谁负,还不好说,也许历史会被改写。

战争结束后,国际法庭对曼施泰因判得很轻,因为他在苏德战场出色的表现,让人们淡漠了他的暴行,更多的欣赏他对于军事的艺术化的举动。人们感动于他对“工作”的热忱,而忽略了,这场战争是不是正义的。

1945年4月施泰因上校的第7兴登堡飞行团德国空军的最后余晖

1944年随着美军p51战斗机,英国喷火战斗机,开始大批量服役,投入到一线的作战中去,德国空军之前在西线获得的德国本土防空优势,被渐渐的消磨殆尽,而东线德军的主要战场,其战斗机也陷入到了不够用境地,盟军开始毫无忌惮的轰炸德国本土,当时特别是英国的蚊式中型轰炸机,其飞机速度之快,上升高度之高,常常让德军BF109战斗机显得有心无力,只能在英国蚊式中型轰炸机进行俯冲轰炸时,才有可能击落英国的蚊式中型轰炸机。

那么英国的蚊式轰炸机有什么特点,说到英国的蚊式轰炸机,在二战轰炸机排行版之中,位列中型双引擎轰炸机性能之最,是二战时期世界上最出色木质结构中型轰炸机,其最高飞行时速为652公里/时,英国蚊式轰炸机,还有多个称呼夜间战斗机/战斗轰炸机/多用途中型轰炸机等,也就是说英国蚊式轰炸机,在轰炸完毕后就具备了空战护航能力,因此与美军B17轰炸机进行结队飞行,只需要少量战斗机护航就可以了,说到二战后期为什么德国陨落的时间那么快,那么突然的主要原因是有百分之70以上资源工厂生产能力车间,工业城市,比如鲁尔工业区,柏林工业区等,受到盟军空军的长期轰炸,导致后期整个德国生产力大幅度下降,其制造火炮,坦克,飞机速度已经远不及一线战场的损失速度,阿登战役基本上算是德军精锐最后一博基本上打光了,西线的大门就完全向盟军敞开了。

而在如此艰难的时刻,德国开始全力研发新型战斗机进行反抗,比如后来德国喷气式暴风鸟战斗轰炸机,ME262机型,是当时德国唯一种可以改变战局的轰炸战斗机,为什么小编在此强调是轰炸战斗机,而不是直接以战斗机的名称进行称呼,原因在于德国前期对该型战斗机定位模糊,导致德国错过大批量服役的时间,还因此付出了血的代价,德国ME262喷气式战斗机,绰号暴风鸟,德国早上1943年就开始研发,在1944年6月第一批德国暴风鸟喷气式战斗机,就出现在西线的战场的天空之上。

该型机型作为德国二战后期最先进航空战斗机产物,却被希特勒的一句话给毁了,导致德军暴风鸟战斗机,直到二战最后期才有一定出色战绩表现,但已经是1945年了希特勒说什么线年初德国的暴风鸟战斗机进行第一次飞行实验检阅时,希特勒当时就出席了该机型的试飞仪式,戈林和各个希特勒身边的猪队友们都有参加,当时暴风鸟战斗机的试飞工作做得十分出色,战机最终在天空最的飞行速度突破750 千米每小时,万米高空飞行爬升速度也超过600公里以上时速,这时希特勒不知道是那根筋不对说道:“该型战机飞行速度如此之快,性能优秀,该机服役生产后一定要当作快速轰炸机使用,而不是战斗机。”

希特勒当时说出这句话时明显,从心理学上面来分析就是装逼,不懂装懂,其意味就是想在德国一群精英军官面前,独树一帜,一枝独秀,语出惊人。这也在之后出现一个经典战例埋下了一个伏笔,让希特勒差点气得吐血,雷马根大桥阻击战,在德军工兵部队知道大桥守不住的情况下,开始进行2次炸桥行动,但两次都以失败告终,这时事情也传到了希特勒的耳朵里,在大骂守桥的工兵部队是一群猪快,也立刻亮出希特勒自以为是的王牌快速轰炸机,ME262喷气式战斗机让该机组成员迅速组织起快速轰炸小组,去进行轰炸任务一定要把大桥给炸断了,当时接到任务托马斯雷恩中尉在日记中写道:“接到任务时指挥官并没有多说一句话,每个让人都阴沉着脸,开始登机让技术人员挂上,500公斤的两发航弹,进入雷马根大桥空域时,这明显就是一次自杀任务,大桥基本上已经快要失守, 美军一个师组成防空火力,在保护着大桥,在3000米处的极限拉低距离时,借着ME262喷气式战斗机,强劲喷气引擎速度时速保持在600公里左右,在盟军的枪林弹雨中穿梭,而当时雷马根大桥,在我们眼里就如同一条细细绳子一般,在如此高时速,进行投弹,我们几乎已经做到极致了,其航弹最终偏差,居然达到500米差距,返航时,我们只能期待那爆炸时激起强劲水花,能够唬住盟军一段时间。”

雷马根大桥轰炸任务,在使用喷气式战斗机情况下,最终被证明是一个笑话,即使德军在付出全部努力后,最终让大桥倒塌,但盟军的主力部队早已经渡过大桥,最终盟军仅仅一个星期时间里就重新修建一条浮桥 ,炸桥其实意义不大,作为建筑史上一大奇迹之一的雷马根大桥最终也没有,逃过被战争彻底毁坏的命运。与此同时德国由施泰因上校为主体组成德国最后航空兵精锐,成立了第7兴登堡飞行团,在最后一周的战斗中,在第7兴登堡飞行团统一装备ME262喷气式战斗机情况下,拒绝携带任何轰炸航弹,最终取得5架喷气式战斗机,一个星期击落盟军45架B17轰炸机和15架战斗机的传奇战绩,其中三架被击落或者损毁,战绩是三比六十,1945年5月2日希特勒自杀的消息传出,德军第7飞行团仍在继续作战,直到1945年5月5日德国正式投降书签署。

承父遗志执掌球队十三载 扬基小老板因病去世年仅63岁

本周二,纽约扬基的小老板之一,汉克-施泰因布伦纳(Hank Steinbrenner)因为长期以来的身体健康问题,在佛罗里达的家中不幸去世,享年63岁。

本赛季是汉克管理球队事务的第13年同时也是成为球队联合主席的第11年,一直以来,他都和担任常务主席的兄弟哈尔-施泰因布伦纳对球队的方方面面负责,包括商务及棒球相关的事务。而据扬基官方透露的消息,已逝的汉克主要负责合同的谈判,球员长期招募计划以及俱乐部的整体战略方针。

“汉克真诚的态度和绅士的风度深深的影响着他身边的人”,施泰因布伦纳家族在声明中说到,“他在很小的时候就被介绍到扬基工作,对体育的热爱让他在工作中始终精力充沛。在和他的对话中,旁人能感到他的直率但却没有被压迫的感觉。他对工作的热情和追求使得他成为了众人的榜样,同时他也十分乐意成为榜样。失去他对于我们来说是一个巨大的损失,我们将永远怀念他。”

生于1957年4月2日的施泰因布伦纳是扬基已逝的老板——乔治-迈克尔-施泰因布伦纳三世的长子。2003年起,身为父亲的乔治开始让两个儿子——汉克和哈尔插手球队运作的相关事宜,2007年起,兄弟俩就开始正式接管俱乐部的一些日常业务了。

在施泰因布伦纳掌权期间,他在一些问题的处理上很果决,从结果上看也很棒。比如他曾用年轻的乔-吉拉尔迪(Joe Girardi)顶替年迈的乔-托瑞(Joe Torre)成为球队的新帅,给跳出合约的阿莱克斯-罗德里格斯提供了一份新的十年长约等。同时,他也很乐意在媒体面前发表自己的意见,比如他曾表示扬基应该从双城拿交易来投手尤汉-桑塔纳。

2009年,扬基队摘下队史第27座世界大赛冠军之时,施泰因布伦纳没有随队一起庆祝,而是陪在佛罗里达的父亲身边,老人家最终于隔年7月去世。

除了棒球之外,施泰因布伦纳对赛马和拉力赛也很热衷。自1985年起,他就是海湾农场有限公司(Bay Farms Corporation)的副总裁和董事,并且还长期在奥卡拉种马培育公司(Ocala Breeder Sales Company)担任董事会成员。2016年,在他儿子乔治-迈克尔-施泰因布伦纳四世的撮合下,他重回赛车领域,为施泰因布伦纳车队(Steinbrenner Racing)的成立作出了贡献。

年逾花甲的施泰因布伦纳也是儿孙满堂,他育有两儿两女——杰奎琳、茱莉亚、乔治-迈克尔四世和约翰同时还有一个孙女安娜贝尔。